第92章 失去联系

与此同时，军营，连部办公室。

“滴——滴——” 方通又一次尝试拨打邓豪和张扬的通讯器，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无法接通的忙音。他放下电话，额头上的汗又冒出来一层。

“怎么样？” 习团长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旁边的军区长官虽然没说话，但紧锁的眉头和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的动作，也显示出他的不平静。

方通艰难地摇了摇头：“报告首长，还是联系不上。信号完全中断，他们肯定进深山了。”

“进山……” 军区长官沉吟道，“从下午三点到现在，晚上十点多了，七个多小时。按方指导员你之前说的速度，五六十公里……不，现在恐怕奔着七十公里去了吧？”

七十公里！武装越野（虽然没武装）！还是在夜间山路！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习团长在房间里烦躁地踱了两步，猛地停下来：“邓豪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是从‘猎豹’出来的，军事素质顶尖，经验丰富，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出问题。而且他这个人，做事有目标，不会无缘无故带着新兵瞎跑……”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方通，语气带着一丝确认：“他出发前，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或者大概的方向？”

方通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报告团长，邓教官当时只说进行超长距离耐力训练，没提具体路线。不过，看他们离开的方向，是朝着西边那片山区去的。那边……地形复杂，很多地方没有信号覆盖。”

习团长揉了揉眉心。邓豪是他亲自点头调过来的强将，他对邓豪的能力和纪律性有信心。如果是邓豪自己带队执行任务失联，他或许还能多等一会儿，相信他能自行处理。

可问题是，现在他还带着张扬！

那个张扬……虽然最近表现惊艳得像个妖孽，体能、射击、格斗都强得不像新兵，甚至不像普通老兵，但……他终究是个刚入伍不到一个月的新兵蛋子，还是个以前在聚光灯下活着的演员！这种强度的训练，还是在完全陌生的夜间山林里，万一……

“如果……” 习团长深吸一口气，看向军区长官，“我是说如果，只有张扬一个人失联，我们现在恐怕己经启动紧急搜寻预案了。但这有邓豪带着……”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对邓豪有信心，但对张扬这个“不稳定因素”没底，两相叠加，让他十分纠结。

军区长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邓豪是员猛将，我相信他的专业能力。但是，七个多小时，七十公里山路，还带着一个新兵……这本身就超出了常规训练的范畴。再等等，如果到晚上十二点还没有消息，必须马上组织搜救力量！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

“是！” 周正和方通立刻应道。

漆黑的山路上。

“我说……教官……” 张扬喘着气，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邓豪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一丝不耐烦。这小子，精力就这么旺盛？跑到现在还有力气说话？

“咱……咱这是跑哪儿来了？” 张扬借着微弱的星光，努力辨认着周围的环境，除了黑黢黢的树影就是黑黢黢的山峦，“我瞅着这路，怎么越来越像拍《西游记》里妖怪洞府的外景地了？”

邓豪停下脚步，环顾西周。他也发现了问题。这条路，他白天勘察过一次，但只走了大概三十公里左右。后面的路，他是根据地图和大概方向判断的。可现在是晚上，视线受阻，加上跑了这么久，体能消耗巨大，他对方向的把握也开始模糊起来。

“……不确定。” 邓豪沉默了几秒，第一次在张扬面前露出了些许不确定性。

“哈？” 张扬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教官？您老人家……也迷路了？”

邓豪没理会他的调侃，皱着眉：“通讯器没信号，联系不上营里。”

“那……您手机呢？” 张扬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或者导航也行啊！”

邓豪瞥了他一眼，语气生硬：“执行训练任务，不准携带个人通讯设备。” 这是纪律。

张扬：“……” 他差点忘了这茬。特种教官的纪律性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然后他猛地想起一个更悲催的事实——他自己也没有！作为新兵，手机早就上交了，只有在规定时间才能使用。

“我靠！” 张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不是吧？咱俩……现在是纯纯的‘失联状态’？连个‘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他想象了一下画面：一个特种教官，一个逆天新兵，俩人傻乎乎地在荒山野岭里跑了七八十公里，然后……迷路了！连个能打电话的玩意儿都没有！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剧情……也太‘抓马’了吧？” 张扬哭笑不得，“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提什么麻辣小龙虾，该问问有没有卖指南针和卫星电话的……”

邓豪没说话，只是再次确认了一下大致方位，选定了一条相对平缓些的路：“继续走，往前找，看能不能找到有信号的地方，或者……找到有人家可以借电话。”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两人再次迈开脚步，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迷路加上失联，让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连张扬插科打诨的心思都淡了不少。

然而，老天爷似乎觉得给他们的“惊喜”还不够多。

跑着跑着，张扬感觉脸上湿漉漉的。不是汗，是一种冰凉的触感。

“下雨了？” 他抬头望天，却什么也看不清。

不是雨。是雾。

起初只是薄薄的一层，像轻纱一样笼罩在山林间。但很快，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重，仿佛是从西面八方涌来的潮水，迅速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能见度急剧下降。

五米……三米……一米……

最后，张扬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邓豪的背影都看得模模糊糊，只能依靠他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喘息来判断方位。脚下的路也完全看不清了，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前进，好几次都差点被石头或者树根绊倒。

“我去……这什么鬼天气？” 张扬忍不住吐槽，“这是免费给我们加的‘寂静岭’DLC吗？伸手不见五指啊喂！”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神经高度紧张：“教官！教官您还在吗？吱个声啊！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喂狼啊！”

“闭嘴！跟紧！” 邓豪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带着一丝压抑的恼火和……不易察觉的凝重。

浓雾像一堵厚实的墙，将两人困在了这片未知的山林深处。周围寂静无声，只有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以及浓雾中偶尔传来的、不知名生物的细微声响，显得格外诡异。

前进的路，似乎更加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