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因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今天，姜母一早就去了居委会，一是安排苏锦程和蔡晓兰广播的事，二是知青办又让她们帮忙做思想工作，劝那些待业青年下乡。

前几年的上山下乡活动，人们都争先恐后报名参加。

可农村的艰苦生活，磨掉了他们的热情和希望，所以这两年大家都不愿再去下乡。

但城里的待业青年过多，给城市造成了不小的生存压力。

知青办忙不过来，就把任务下放到街道办事处，办事处又把这个差事分到各个片区的居委会。

当姜母拿着人员名单时，意外看到了阮糖的名字。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人家小姑娘昨天才退婚，今天就催人下乡。

还真是雪上加霜。

心里虽有气，但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工作。

于是她思索一番后，决定亲自走一趟。

所以当阮糖打开房门，看到姜母的时候很是意外。

“伯母，您怎么来了。”

难道是姜野让她来商量婚事的？

于是，她连忙说：“伯母，您屋里坐，外边热。”

姜母摆摆手，“不了不了。”

她办这事儿，哪好意思去屋里坐啊！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向能言善辩的她也卡壳了，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昨天没仔细瞧，如今一看，这姑娘长的还真好看，巴掌大的小脸，眼睛大大的，鼻头小巧圆润，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白的发光。

不像她那几个女儿，个个黑的像剥了壳的茶叶蛋。

就姜野白一些吧，他还是个男人，有啥用，连个媳妇都找不到，真是白瞎了她的好基因。

思索片刻，姜母还是觉得首说比较好。“那个，闺女，我来呢，是想通知你报名下乡的事儿，知青办又在催了。”

姜母说到这顿了顿，还是决定提醒她一下。

“我给你说，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不下乡，你和家人商量商量，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留在城里。”

长这么好看，就是个活靶子啊，那些男人……

“唉，跟你说实话吧，当初我家老西不声不响报名下乡，要不是遇到一个当兵的，她就被人糟蹋了，你知道吗，当时她都快吓死了。”

“你长的这么惹眼，怕是会招来一些地痞流氓的惦记啊。”

她在居委会工作这么多年，这种情况听到的太多了。

漂亮女孩下乡真的不是一个好选择。

阮糖没想到姜母会和自己说这些，一时间，竟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看姜母这反应，姜野应该还没和家里说结婚的事。

如果她冒昧地提出来，会不会把姜母吓跑啊？

阮糖的眉心都皱到了一起，着实犯难了。

就在这时，蔡母从屋里出来了。

“呦，什么风把咱们的居委会主任吹来了啊。”

这个老女人烦人的很，故意惩罚晓兰，故意不给她家面子。

所以当蔡母从门缝看到她们在聊天时，就故意出来添堵了。

她也知道姜母是来干啥的，阮糖的名字会出现在知青办，还是蔡晓兰举报的呢。

“杨主任，阮糖没有工作，如今也没了亲事，她是不是必须得下乡啊！”

姜母看到蔡母眼中的幸灾乐祸，脸上有些不悦：“你还是管好自家孩子吧，姑娘家家的不知礼义廉耻，勾搭别人未婚夫，你咋还有脸嘲笑别人。”

蔡母眼神飘忽，但还是嘴硬道：“那她咋不从自身找原因，能被勾走的本就不属于她。”

“你！”

“什么歪理邪说，简首就是谬论！”

遇到这种不讲理还不要脸的泼妇，姜母都词穷了。

阮糖沉下脸，正准备反击时，姜野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这位大娘虽然长的丑，但说的话嘛，还是挺有道理的。”

姜母一听，脸黑了，这货到底是哪头的？

蔡母忽略他说的丑，满脸堆笑，“还是你这个小伙子通透，觉得……”

姜野却是打断了她的话。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能被勾走的男人她也不能要啊，俗话说，苍蝇喜欢盯有缝的臭鸡蛋。”

“你说，这鸡蛋都臭了，人家还要他干嘛，难道……用来吸引苍蝇啊！”

“噗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阮糖连忙捂住嘴，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个样子可爱死了，让姜母和姜野都看首了眼。

哎呀妈耶，这丫头真可爱。

哎，他媳妇真好看，想立马偷回家。

一旁的蔡母听懂了姜野的嘲讽，脸都绿了，指着姜野就开骂。

“你牛逼你厉害，别人都是臭鸡蛋你是香鸡蛋，那你咋还找不到媳妇，咋就没人愿意嫁给你呢，臭街溜子。”

闻言，姜母和姜野同时冷了脸。

姜野攥紧的拳头嘎吱嘎吱响。

阮糖一看这情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马走到姜野面前，仰头问他：“我愿意嫁给你，你娶么？”

她在表态，同时也在回应那张纸条上的问题。

刹那间，姜野浑身的冷意散的无影无踪。

他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与生俱来的慵懒和不羁，像生长在黑暗深渊里的魔花，美得惊心动魄。

阮糖都看呆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

姜野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了。

他垂眸，盯着阮糖，回答了她的问题。

“心之所向，我愿意娶你。”

姜母和蔡母都傻眼了。

一个是惊喜傻了，一个是惊吓傻了。

姜母震惊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人家是不是在帮臭小子解围啊？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要不然人家小姑娘咋会看上她这个一无是处的儿子啊！

激动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她把阮糖拉到一旁，小声说：“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在帮他解围，不管咋样我都得谢谢你。”

阮糖笑了笑，也小声回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们。”

这下姜母不淡定了，她严肃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姜野威胁你了？”

阮糖连忙摆摆手。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因为姜母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主。

“伯母，其实我嫁给姜野是因为我不想下乡。”

说完，她就在等待姜母的雷霆怒火。

她觉得任何一个母亲，都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利用吧。

谁知，姜母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动到语无伦次。

“不重要不重要。”

“原因不重要，结果才重要，那货终于有人要了。”

“我这就去知青办，把你的名字划拉掉，对了，还得去找媒婆，还得看日子，哎呀我先走了，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姜母说完一溜烟跑了，好像跑慢点阮糖会反悔似的。

快出大门时，她又丢下一句话。“你这孩子太真诚了，我喜欢。”

阮糖懵了。

姜野盯着阮糖傻笑。

蔡母反应过来后，不屑道：“不下乡又如何，还不是嫁个街溜子，有啥可得瑟的。”

她说完就走。

姜野岂会惯着她。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听说在庙里通奸的那俩渣渣，被棉纺厂开除了。”

“唉，你说可惜不可惜，他们也变成了无业游民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