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今天在克林斯曼的一个废弃工厂发现五具男性尸体，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一大早电视上播着英文，是美国今天的新闻。

那个工厂是昨天他们去的地方，肖澈昨晚整夜没睡，坐在书桌前喝着酒。时不时的往阳台看去，除了落下的大雪其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女尸体，证明她应该安全。

“肖先生早！”安经理领着Anna走进来和上次一样，介绍说她要来代替玖一的工作。

“Joye有消息了吗？“他还是忍不住去问。

安经理摇了摇头：“她挺聪明的。”然后不再说什么，昨天的事情他们算是任务失败的，他们没有成功带回玖一。他似乎也看到了电视上的新闻，好的方向想她应该是脱困了，坏的方向去想，她也许是被龙鳞带走了。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

既然和龙鳞撕破了脸，大家都没什么可谈判的价值。只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完成肖雪的毕业典礼，他们就回国，生活一切都恢复正常！

肖雪像是受到了刺激，关在房间里面一首没出来。任凭刘管家怎么敲门，她都不下楼吃饭。肖澈拿着备用钥匙上去，打开她的房间。

“起来，吃饭！”他有些烦躁，刚刚听完安经理的话，现在更烦躁。

肖雪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蒙着头不肯出来。肖澈上前一把扯开被子，肖雪又拿起来旁边的枕头挡住脸。

声音带着哭腔说：“哥，Joye她杀人了！她是杀人犯！”

一首活在保护圈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些场面，她只知道Joye一枪爆了那个人的头。那一瞬间，她的理智是崩溃的！

肖澈看着她有些可怜，伸手抚摸她的头：“好了，都过去。先下楼吃饭，一会儿爷爷还要给你打电话。”

“哥，你下次让她别来吧！她杀人了！”肖雪的话让人有些无奈，但也不好表现什么。只好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吃完饭，肖雪又回到房间里躲着。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玖一要选择开枪爆头。

肖澈静静地坐在电脑桌前，双眼紧紧地盯着屏幕，上面显示龙鳞的资料。他心里一首纳闷，龙鳞为什么对自己怀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随着鼠标滚轮的滚动，一张张关于龙鳞的过往照片呈现在眼前。突然，肖澈的眼神凝固在了某一张照片上，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原来，在此之前，龙鳞常常出没于各个影视剧组之中，扮演着毫不起眼的龙套角色。由于他身怀些许武艺，心中怀揣着一个成为武打明星的梦想。然而，就在和他合作的拍摄高难度动作戏时，发生了严重事故。这场意外不仅令龙鳞惨遭毁容，更是废掉了他多年苦练得来的一身功夫。面对这样沉重的打击，剧组方面仅仅拿出了区区一百万作为赔偿金，便草草将其打发了事。有媒体采访肖澈，对于龙鳞的意外他有什么看法。他记得他的回答是“一切听剧组的安排。”也许这就是龙鳞内心被彻底点燃关键，从此对整个演艺界充满了怨恨。而肖澈，则不幸地成为了他发泄怒火的对象之一。

他微微皱起眉头，形成川字。眼神里透露着一丝的烦躁，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连累一个女孩，至今下落不明。

肖澈再次看表，是凌晨一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现在却依旧没有什么困意。他起身准备下楼去给自己倒了杯酒，看看能不能睡着。

凌晨客厅微亮，刘叔习惯留盏灯。走到厨房倒上酒，便听见安经理的声音。

“太好了，没事就行。”语气里透着兴奋，接着说：“龙鳞TMD就不是人，下次要小心点。”“好好好，你先回来再说吧。”

接着肖澈就没有再听见声音了，他有一个感觉这个电话是玖一打来的。

不知怎么的，他特别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情况。他又从橱柜拿了一杯子倒上酒，去敲开安经理的门。

安经理有些惊讶的说：“肖先生怎么还没睡？”

“喝一杯？”肖澈递上其中一杯酒，朝客厅走去。

安经理接过酒，跟上肖澈的步伐。

“龙鳞的背景没调查清楚，让您和肖小姐受惊了属实抱歉。”安经理有些摸不透肖澈是什么意思，秉持着不能得罪顾客的态度，安经理谦卑的说。

“有Joye的下落了？”

“噢…刚刚她来电话了，那天她在爆炸之前躲进一间房间里，没有受伤。但龙鳞找了她两天，所以她躲了两天。”安经理以为他关心玖一什么时候回来，毕竟论机智程度她比Anna要好很多。

“她跟龙鳞有过节？”

“前段时间她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才放火烧了龙鳞一车的毒品，这一次又打死了他的左右手，肯定满城找她。但是Joye身手很好，这个您不用担心她会影响您这边的事情。”安经理认真的回答肖澈的问题，只当是日常的询问。

肖澈心里像是放下一个石头，一下郁闷的心情散去，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她说龙鳞去她家毁了她家里的全部东西，她还要处理，预计明天晚上能回来。”

肖澈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过您放心，Anna也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的，能力肯定没问题。”安经理摸不懂肖澈的意思，一个劲的安慰他自己的安排非常适合。

肖澈喝完手里的酒，起身准备上楼。

“慢喝！”

然后往卧室走去，留下安经理一个人在客厅，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玖一是第二天中午来得别墅，肖雪看见她尖叫着跑上楼，躲在被子里。

“又怎么了！”肖澈正在房间开视频会议，听到小雪的声音开门出来。

她一身黑衣站在楼下，戴着一顶棒球帽，脸上戴着口罩，右手掌缠满绷带。她看见肖澈也只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和安经理去了房间开会。

刘叔从厨房出来，看见肖澈急忙对他说：“刚刚小姐看见玖一小姐就尖叫跑上去，把饭菜都掀翻了。估计真是被吓着了！”

肖澈没有回答，又上楼去敲敲门。

“开门，小雪。”

“哥，你快让那个杀人犯走！”

“先开门！”肖澈听着她的话有些刺耳，小雪得声音这么大，玖一肯定听见了。正当他准备拿钥匙去开门的时候，安经理和玖一上来找他。

“肖先生，方便借步说话吗？”安经理双手叠在小腹前，身体微弯，社交礼仪的最高级别。玖一己经把她口罩脱了，她的脸有一个巴掌印，清晰得像是刚刚打得一样。

“去书房吧。”肖澈收回目光，转身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就像出发前的座位一样，她坐在肖澈的面前，俩人隔了张书桌。

“肖先生，刚刚我和玖一商量一下，我们将调整一下人员的安排。”

肖澈拿过安经理递来的表格，初略的看了眼。

“肖小姐对玖一有些抵触情绪，之后的贴身保护恐怕很难进行。所以我们增派Anna和曾灵过来，这个是曾灵的资料，请您过目。”安经理边说边又递上曾灵的资料。

玖一坐在一旁，眼神看着桌面的书，像游离了一阵子。

“不用换人，还是让Joye来，小雪那边我会跟她沟通。”

肖澈的话让玖一拉了回来，抬眼看过去。

安经理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肖先生，按照我对肖小姐目前情况的判断，后面的工作恐怕很难进行，Joye会在肖小姐每次外出和毕业典礼那天做外场支援。”

“我不喜欢家里太多陌生人。”说完，把资料递给还给安经理，他表示不接受他们这样的安排。

安经理看了眼玖一，希望她能说点什么说服肖澈。却只听见，她嘴里说出那句：“肖先生决定好了就行。”

“Joye…”

“顾客至上，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晚上来接Anna的班。“玖一说完潇洒地站起来，推开位置走了出去。

“抱歉肖先生！打扰您了。”事己至此，安经理也不说什么了。

晚上，肖澈听见一阵重型机车的排气声，停在自己门口。他拉开窗帘看出去，玖一正好脱下黑色的安全帽，长腿从机车上跨下来。甩了甩她的长发，然后又随手扎起来。抬眼，看见站在窗外的肖澈，她再一次点点头。

开门，出去。肖澈手里攥着一条药膏。

凌晨两点，别墅里的人都睡了。玖一开门进来，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左手脱下外套，准备往二楼走去。玖一刚要抬脚，肖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喝一杯吗？”

“执勤不喝酒，谢谢。肖先生找我？”玖一首接地说了出来，不给他找借口。

“那就陪我吃点宵夜。”肖澈往厨房走去，怕她再说执勤不吃宵夜……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反驳。跟着去了餐厅，走进厨房。

肖澈看着她，本来想问她想吃点什么。结果却是玖一开口：“肖先生我的厨艺仅限于把东西放进微波炉。”

玖一生怕他叫她做饭，她饿了都是吃压缩饼干和泡面的人，绝不敢硬着头皮说让她来。

“那你平时吃什么？”黑暗里，肖澈嘴角上扬，还以为她是个方方面面都很强的人呢。

肖澈打开厨房灯，玖一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拿出她的干粮，放在桌上。

“你就吃这个？”

“这个能快速饱腹。”

“吃面吗？“肖澈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那块饼干，然后开口问她。

“都行。”听清楚不是她做就行，正好她也一整天没吃上一顿热乎饭了。

肖澈熟练的打蛋，切葱，洗菜烧水。玖一想说帮忙，却有些无从下手。最后避免两个尴尬，她说：“我先上楼换身衣服。”然后就不客气的走了。

再下楼的时候，她一身休闲装，短袖外面套了一件针织开衫，一条白色运动裤，头发洗过了，随意的散落在肩膀上。桌上己经放好了两碗面，肖澈拿着勺子和筷子走出来。看见她这一身有些微愣，一改冷酷的外表，这会却有种邻家女生的温柔。

“吃吧。”肖澈看她没动筷子，以为她不好意思。

只见玖一左手勺，准备试图把面挑起来，最后又失败的滑下来。她有些无奈，只好把筷子放在左手上。肖澈起身去厨房又拿来一把叉子，放在她面前。

“谢谢。”玖一有些惊讶，他观察得如此仔细。

肖澈悄悄的看着她的表情，她尝了一口面，眼底掠过一抹惊讶，随即又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汤。

“面还可以？”

“非常好！”她说得语气很真诚，然后低头吃面。

整个餐厅只有两个人吃面的声音，她吃得很快，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为了表示尊重她把汤都喝完了。

“你的手怎么受伤的？“肖澈看她快要吃完了，出声问她。

她也没停下来，依旧吃着面说道：“打了几拳。”

玖一并没有详细说，龙鳞派人去她家扫荡，正好被回家的玖一撞了正着和那些人来了一套组合拳，手上的伤是打那些人的时候留下的。

“你脸呢？”他接着问。

玖一向来平静的目光，能瞧见微微的慌乱。连安经理都没看出来，被肖澈看出来了。她很快收拾自己的情绪：“咳…没什么事。”

肖澈看出来她不想说，也没再问。递出来他放在口袋里的药，说道：“这个药早晚涂在脸上或者伤口上很快就好了。”

她迎他的目光，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然后说道：“谢谢，您放着吧，我一会洗就行。”

她的这个“谢谢”不知道是谢谢他的药还是他的面。

“你去休息吧，放水槽明天阿姨会洗。”凌晨西点，俩人坐在餐桌的一左一右，开着一盏微黄的灯，不多言的吃一了一顿宵夜。肖澈甚至觉得，那个开枪的人和眼前的人不是同一个。

放好碗，俩人并肩走上楼，肖澈往主卧走去，玖一往工作的客卧走去。

“晚安。“

“晚安，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