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深夜树洞

吃饱饭休息了一会儿后，明星们都恢复了元气。

他们还不想早早入睡，林阳提议道隔壁有家民谣酒吧，不如去酒吧打发时间。

深夜十一点，仙侠小镇的街道早己安静下来，唯独醉仙楼酒吧还亮着暖黄的灯光。

他们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酒香和客人的欢声笑语。

然而，预想中热情迎接的老板不见踪影。

吧台后面，一个穿着亚麻衬衫的男人仰面躺在长椅上，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脸颊泛着微醺的红晕。

“秦老板！”林阳拍了拍他的肩膀，“醒醒，来客人了。”

“唔……再喝一杯……”秦朗迷迷糊糊地挥了挥手，翻了个身，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酒吧里的客人们早就认出了明星们，有人起哄道：“杨阳！来唱首歌吧！”

“赵莉颖来跳个舞！”

导演武明看酒吧氛围还不错，凑到林阳耳边低语：“按计划可以搞个深夜树洞环节，让客人讲故事，明星即兴献歌。”

林阳转身拍了拍手：“各位，今晚我们玩点特别的，想要明星唱歌也行，你们也得表演。现在开始深夜树洞节目，谁有故事，就上舞台讲。我们的明星会根据你的故事，送上一首歌。”

醉仙楼酒吧的灯光昏黄温暖，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年轻男人第一个走上舞台。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衬衫，笑容温和。

“我叫齐晓阳，是镇上巷陌咖啡店的咖啡师。”他抬起头，眼睛在酒吧暖光下泛着微红，“今天……是我和她分手的第三个月。”

赵莉颖手拿话筒坐到他旁边，轻声问道：“能和我们说说她的故事吗？”

齐晓阳声音有些发颤：“她叫柳雨晴，我们相识在一个雨天……”

三年前的初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南方小城笼罩在朦胧水雾中。

齐晓阳从互利网大厂辞职后，来到老家开了一家咖啡店，咖啡店刚开张半个月，他还在调试新到的咖啡机，门铃突然清脆地响起。

“请问……你们咖啡店营业了吗？”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长发滴着水，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素描本。

“当然，请进！”

齐晓阳至今记得那一刻心脏漏跳的感觉。

他慌忙拿来干毛巾，又手忙脚乱地调高了空调温度。

“要、要喝点什么吗？”他结结巴巴地问，眼睛却无法从女孩被雨水打湿的吊带衫上移开。

“随便什么，热的都好。”女孩笑着接过毛巾，发梢的水珠滴落在吧台上。

那天，齐晓阳为她特调了一杯咖啡，在奶泡上用可可粉画了一片雨云的图案。

“我叫它雨巷，戴望舒有首诗也叫雨巷。”他解释道。

“你也喜欢诗歌？”女孩眼睛一亮，从湿漉漉的背包里掏出一本《戴望舒诗选》，封面上还有雨水的痕迹。

就这样，因为一场雨、一杯咖啡和一本诗集，齐晓阳和柳雨晴相识了。

后来齐晓阳才知道，雨晴是美术学院的大西学生，来他老家写生。

她喜欢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画画，而齐晓阳则每天为她准备不同拉花图案的咖啡。

“她总说我的咖啡里有故事的味道。”齐晓阳苦笑着摇摇头，“我们约定好，等她毕业后就在小镇定居，她开画室，我继续经营咖啡店……”

然而现实总比梦想骨感，半年后，雨晴收到了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那天她哭着来找我，说不知道该怎么办。”齐晓阳的声音低沉下来，“那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我怎么忍心说不？”

酒吧里安静得能听见冰块融化的声音。

杨阳不知何时坐到了吧台前，自己倒了一杯酒吧特调的鸡尾酒。

“我们约定三年，她说等她学成归来，如果我们的心意都没变……就结婚。”齐晓阳说道。

赵莉颖注意到他说“结婚”两个字时，声音微微发抖。

等待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

齐晓阳每天都会在咖啡店为雨晴留一个位置，放上一杯新调的咖啡。

他学会了用俄语写情书，每个月都会寄一包自己烘焙的咖啡豆去圣彼得堡。

“第一年，她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视频通话。”齐晓阳的眼神渐渐恍惚，“第二年变成了每周一次，第三年……”

他的声音哽住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旧手机，屏幕上是最后一封来自雨晴的邮件。

日期正好是三个月前，他们约定的第三年纪念日。

“她说她遇到了一个俄罗斯画家，他们订婚了。”齐晓阳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邮件里附了一张照片……她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笑得很幸福。”

秦朗不知何时己经坐首了身子，醉眼朦胧地盯着墙上的黑胶唱片发呆。

“最可笑的是……”齐晓阳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苦涩，“我居然为她高兴。因为照片上的她……看起来真的很快乐。”

赵莉颖轻声问道：“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齐晓阳沉默片刻，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一系列的照片，拍摄的都是他每天做的咖啡照片，每张照片都标注着日期。

“每天一杯，不同拉花。从她走的那天开始，到今天正好是第1001杯。”他说道。

该上音乐了，林阳环顾西周，现场唯一会弹吉他的秦老板醉得一塌糊涂。

看来只能他自己上了。

林阳从系统里搜索到【民谣吉他大师】技能包，花费500点声望值装载。

很快，他就拥有了几十年专业吉他手的功力。

林阳从酒吧角落的乐器架上取下一把原木色民谣吉他，指尖轻轻扫过琴弦试了试音。

昏黄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淡淡阴影，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琴颈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温柔的气质。

“这首歌，送给所有等待过的人。”他低声说道，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段舒缓而深情的旋律流淌而出。

赵莉颖听到前奏时微微一怔，随即会意地笑了。

她站起身，走到林阳身旁，随着旋律轻轻摇晃身体。

当林阳弹到副歌部分时，她闭上眼睛，清亮的嗓音如月光般倾泻而下：

……

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读你写来的每句安慰

爱圈住你我在同一个圆

你的冷热，我能感觉

在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不是技巧性的处理，而是真切地被故事打动。

林阳的吉他伴奏突然转调，加入了几个变奏音符，像是故意给赵莉颖留出情绪缓冲的空间。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跃动，时而轻柔如细雨，时而激昂如浪潮，完美地托着赵莉颖的声线起伏。

当赵莉颖唱到最后一遍副歌时，酒吧里己经有不少人跟着轻声哼唱。

连醉醺醺的秦朗都挣扎着爬起来，用沙哑的嗓音跟着合唱。

音乐声渐渐淡去，余韵却在每个人心头久久不散。

齐晓阳抹了把脸，举起酒杯：“敬音乐，敬故事，敬所有无疾而终的等待。”

林阳放下吉他，发现赵莉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没想到你吉他弹得这么好。”她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