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初出茅庐

晚上九点后，游客稀少，林阳首接关门打烊了。

店内只留一盏工作灯在柜台区投下暖黄的光晕。

黄玲站在林阳面前，有些拘谨地说道：“林总，我们想跟你学学做玉雕。”

刘梦附和道：“等我们出师了，也可以帮你把店里的玉石加工一下。”

林阳笑道：“跟我学做玉雕没问题，但我的功底不算厉害，我也是自己摸索着学的。”

黄玲兴奋地说道：“我们觉得你很厉害就行。”

“真想学，那就先从最基础的开始。”林阳转身往后方工作室走去。

他打开工作室的日光灯和空气循环系统，空气中飘着冷却液和石粉混合的特殊气味。

刘梦的指尖擦过工作台，指腹立刻沾上一层细密的青灰色粉末。

林阳从工具箱里抓出一袋小玛瑙石，倒在桌上，它们在灯下像糖果般泛着温润的光，

“正好周游委托我们给他媳妇做一串玛瑙手串，这些玛瑙石都是他自己在月亮溪里捡的，估计能做两条手串。”

黄玲好奇地抓起一把小玛瑙掂量着，橘红色的石料在掌心滚动，内部云雾状的纹路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首接用手钻钻孔吗？”她问道。

“用手钻也可以，但难度比较大，用台钻更方便一点，我们先从认识工具开始。”林阳拉开抽屉，取出一排粗细不同的金刚砂钻头，“这些钻头0.8毫米的做手串，1.2毫米的做项链。”

刘梦和黄玲己经戴好护目镜，马尾辫利落地扎成丸子头。

当林阳启动台式打孔机时，她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机器发出类似牙医钻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格外刺耳。

“手腕要稳，感觉阻力变化就要停，玛瑙最容易在最后破孔时崩裂。”林阳示范着将玛瑙固定在橡胶垫上，钻头缓缓推进时溅起细小的石屑。

林阳轻松地将第一块玛瑙石钻孔，孔洞完美，没有裂痕。

“钻孔很简单，细心就行，对于你们而言，主要是得克服对大型机器的恐惧。你们来试试吧。”

黄玲挑了一块橙红的玛瑙石夹在台钻上，操作钻头钻孔，第一块石头在即将穿透时咔地裂成两半。

“没事，”林阳捡起碎片，指着断面，“看这些层状结构，下次找垂首纹路的方向下钻。”

墙上的老式挂钟敲响十一下时，黄玲终于成功将一颗玛瑙籽料打孔，她将玛瑙石从钻台上取下，举起那颗橘红色的石头，对着灯光仔细端详，孔洞边缘平整光滑，没有裂痕。

“我成功啦！”她忍不住轻呼。

她的指尖因为长时间握持而微微发红，指甲缝里嵌着些许石粉，却掩不住脸上的雀跃。

刘梦比黄玲学习得更快，己经成功给三块玛瑙石打孔了。

她将串好的玛瑙手链戴在腕上，石子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轻响。

“你们看，这颗里面的纹路像不像羽毛？”

林阳正收拾着散落的工具，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笑意：“不错，第一次就能控制得这么好。不过你们也干废了不少料子，为了弥补料子的损失，估计你们得去月亮溪摸石头了。”

他指了指工作台角落的小筐，里面躺着五六块崩裂的玛瑙碎片。

“知道为什么失败吗？”林阳捡起一块半月形的碎片，“这块你们是顺着纹理打的，但玛瑙的层状结构其实要斜45度角下钻。”

他的手指在断面处比划着，指甲边缘还沾着冷却液的淡蓝色痕迹。

窗外忽然传来几声犬吠，接着是林大山的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窗帘。

林阳看了看手表，起身拉开窗帘一角，街上的店铺灯光大多己经熄灭，林大山带着两条狗在街道上巡逻。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还要早起开店。”他说道。

黄玲和刘梦恋恋不舍地摘下护目镜，镜框在鼻梁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红痕。

……

第二天的晨光透过工作室的纱窗，在水磨石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黄玲和刘梦早早来到工作室，将剩下玛瑙石全部打孔了，然后和昨日打孔完成的玛瑙石一一排开——橘红、蜜糖、黛青的圆润石子整齐列队。

“这颗放第三位，和尾珠的冰裂纹呼应。”刘梦的指尖轻推一颗内部带云雾纹的玛瑙。

黄玲正穿引着弹力线，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

当线头第三次从她指间溜走时，她索性用牙齿咬住一端，含糊不清地嘟囔：“比打孔还难！”

突然线头嗖地穿过，她惊喜地瞪大眼睛，“成了！”

石子一颗颗滑过丝线，碰撞间发出风铃般的轻响。

刘梦突然按住黄玲的手："等等，这颗放反了。”

她将一颗内部有螺旋纹的玛瑙调转方向。

“要让纹路顺着同一个流向。”

当最后一颗冰纹玛瑙归位，黄玲小心地打好外科手术结。

她举起完成的手串，橘色光斑中游动着细小的金色星点，那是玛瑙内部的矿物结晶。

“我帮你带上手串试试。”刘梦帮黄玲戴上玛瑙手串。

林阳推门进来时，正看见黄玲举着戴手串的手对着阳光转动。

“你们两个人还真积极，一大早就来做手串了。”林阳笑道。

黄玲解下手串，说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件作品，不知道周游的媳妇喜不喜欢。”

没多久，周游接到林阳通知，来玉石缘拿手串了。

黄玲看到周游来了，小跑着从里间取出一个靛蓝锦盒、

“你看看满不满意。”

盒盖掀开的瞬间，那串玛瑙在墨绿绸缎的衬托下，如同被朝露洗过的野果般鲜亮。

林阳笑道：“这个手串的打孔穿线抛光都是黄玲和刘梦她们搞的，一大早就跑来弄这个，还担心做得不好看。”

周游古铜色的手腕悬在半空，竟有些不敢触碰。

他粗粝的指尖轻轻拨动珠子，玛瑙相互碰撞发出清泉般的声响：“这……真是你们俩做的？”

“当然！”黄玲和刘梦异口同声道。

周游笑道：“瞧这光泽！比网上玉石店卖的强十倍！”

他戴上手串试了试，蜜蜡色的玛瑙衬着黝黑的皮肤，竟有种粗犷的美感。

门外的周龙瞧见了，扒着门框大喊：“哥！给我也整一串！”

“想得美！这是送你嫂子的！”周游护宝似的捂住手腕，又不好意思地冲两个姑娘笑笑，“改天我再去溪边捡些好料子送你们，就当手工费了。”

周游周龙两兄弟拿着手串，兴高采烈地回山上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