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大笨蛋吗？”

〖最佳拍档特殊公演第一场〗

舞台顶灯在农药瓶的银发尾挑染上晕出光晕，林舒阴数着地板上第三十二块菱形光斑，耳麦里传来导播倒计时的嗡鸣。台下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像涨潮的海浪，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鼓浪屿民宿，农药瓶半夜偷溜出去买的姜母鸭——油纸包在月光下也是这样泛着细碎的银光。

"让我们欢迎'小孩组'！"主持人故意拖长的尾音激起一片笑声。林舒阴被农药瓶冰凉的指尖碰了碰手腕，那个总选夜留下的向日葵纹身又开始隐隐发烫。她们背靠背坐在旋转舞台中央，农药瓶打歌服背后的荆棘刺绣硌得她蝴蝶骨生疼。

"要模拟真实通话状态哦。"主持人将定制款话筒塞进她们汗湿的掌心，林舒阴注意到对方无名指戴着她们在曾厝垵淘的素圈对戒，"先从舒阴开始——三、二、一！"

林舒阴的樱花色话筒亮起："喂？"她模仿着农药瓶接工作电话时的冷淡语气，后颈突然被对方发梢扫过。三天前在机场洗手间，农药瓶也是这样从背后环住她，替她扣紧演出服背后松开的蝴蝶结。

"喂。"农药瓶的御姐音带着电流特有的震颤，林舒阴蜷起脚尖抵住对方的小皮鞋。这是她们在代拍围堵时发明的暗号，鞋跟轻叩三下代表"我在这里"。台下CP区突然爆发的尖叫中，她听见单推组愤怒的跺脚声。

"你在干嘛呢？"林舒阴用指甲刮擦话筒网罩，这是她们在口袋房间视频通话时撒娇的前奏。余光瞥见农药瓶正在转笔，那支刻着星轨图案的定制钢笔在追光灯下划出银河。

农药瓶的呼吸声突然加重："我...你在干嘛呢？"

"我在上公演呢。"林舒阴晃了晃双马尾，发梢扫过农药瓶泛红的耳尖。大屏幕特写里，她镶着碎钻的指甲正无意识抠弄话筒上的星星贴纸——那是上周农药瓶陪小粉丝做手工时偷偷留下的。

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农药瓶突然用鞋跟敲出她们独创的摩斯密码。三短一长，是"别怕"的意思。林舒阴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些"偶像失格"的红色弹幕在视网膜上重影，像极了暴雨夜机场LED屏滚动的航班信息。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农药瓶的哽咽混着电流杂音，林舒阴从镜面地板看见她攥着钢笔的指节发白。笔尖渗出的墨迹在台本上晕开，让她想起鼓浪屿民宿那晚，农药瓶用荧光墨水在明信片写下的"要天天开心"。

林舒阴舔掉唇角咸涩的液体："你让我想想..."她突然被回忆击中——去年总选夜的后台通道，农药瓶也是这样背对着她，肩膀颤抖着说"恭喜进选拔组"。那天她的向日葵耳钉弄丢了，后来在对方枕头下发现，和褪黑素药瓶放在一起。

"你先说吧，我有点词穷。"林舒阴用话筒挡住脸，这个角度能看到农药瓶锁骨处新纹的日期密码。0528和0730的罗马数字在汗水中发亮，像她们在厦门海滩看过的荧光海浪。

农药瓶突然转身又被主持人按回原位，旋转舞台碾过轨道发出刺耳声响。林舒阴从镜面墙看见她飞快拭过眼角，镶钻美甲在脸颊留下细小红痕。单推区响起嘘声，CP粉的哭喊像潮水漫过观众席。

"你想我吗？"农药瓶带着哭腔的尾音像把软刀。林舒阴握紧藏着戒指的应援手环，三天前暴雨夜的记忆突然侵袭——农药瓶跪在民宿地板上找戒指时，后颈的碎发被雨水黏成墨色蝴蝶。

林舒阴对着镜头强颜欢笑着："啊？什么？"她故意提高声调，这个撒娇方式是农药瓶在口袋房间首播时教她的。台下响起善意的哄笑，没人注意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正掐着大腿维持清醒。

农药瓶举起的话筒突然撞到旋转装置，泪珠坠落在星星造型的防喷罩上。林舒阴数着那滴泪滑落的秒数，想起她们在厦门海边看的日落——咸涩的海风里，农药瓶说眼泪蒸发需要7秒，正好是心跳间隔的时长。

"我想你。"林舒阴突然用本音说道，台下瞬间寂静。农药瓶的钢笔滚落舞台，笔帽里掉出的荧光粉末在追光灯下闪烁，那是她们在鼓浪屿精品店买的夜光沙。

农药瓶的呜咽混着笑音："我可以相信你吗？"她改用了她们在家看恐怖片时的撒娇语气，林舒阴的耳钉突然松动，就像那晚在民宿天台，农药瓶替她戴好发卡时颤抖的指尖。

"嗯。"林舒阴拽过领口的蝴蝶结，三天前被私生扯断的丝带还没换新，"对不起..."她哽住的声音通过音响震动着空气，控台突然播放她们初遇时表演的《恋爱捉迷藏》。农药瓶的和音从伴奏带里渗出，像蜂蜜滴进柠檬茶。

农药瓶突然哼起副歌部分，这是她们在淋浴间即兴创作的和声。林舒阴跟着升调，发现对方把"永远的秘密"改成了"永远的明恋"。追光灯扫过观众席前排，举着"小孩组毕业"灯牌的单推粉正在离场。

"林舒阴，你是大笨蛋吗？"农药瓶带着鼻音的笑骂被收进麦克风，她突然扯开打歌服领结，露出锁骨下用荧光墨水写的"小太阳"。林舒阴的泪珠终于坠落在话筒网罩，折射出彩虹光斑。

"那我不要当聪明人了。"林舒阴用她们独创的手语比划"回家"，农药瓶立刻蜷起小拇指回应。这个动作被大屏幕放大后，CP区突然下起向日葵花瓣雨——是农药瓶单推组准备的"葬礼"道具

当她们在满场尖叫中相拥时，控台突然开启紫外线灯。农药瓶后背显现出夜光涂料的"要成为你的光"，林舒阴腰间的"永远为期"正在发光。那些在厦门民宿用荧光笔写下的誓言，此刻像星群坠落人间。

"好。"农药瓶的叹息散落在林舒阴发间，薄荷糖的凉意与栀子花香交织。导播切到远景时，她们藏在背后的手正紧紧交握，无名指上的素圈对戒折射出细小的银河。舞台大屏幕突然切入后台监控画面——某个贴着"白昼葵"贴纸的保温杯正在工作人员手中摇晃，尚未融化的冰块里，两部手机的屏幕正疯狂弹出新消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