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灯事件了

“你知道吗小小姐？一踏进格尔木疗养院，我就能、也只能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那都是从小哥，也就是您的父亲身上放出来的血啊！”

陆怀礼说起这个，眼里满是狠厉。

“若不是张家人，恐怕小哥早死了。，可也因为张家人的身体，身上的伤会痊愈，所以我也不知道张启山那个狗东西到底在小哥身上做了多少实验。”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握紧拳头。

“当年，我就这样，一拳、两拳地砸在了张启山的脸上，要不是他的援军到来，我非杀了那个狗东西不可。”

“那你又为什么来信，让张日山管理九门？”陆映轩不解，陆怀礼恨张启山，那张日山不就是帮凶吗？！

陆怀礼摇摇头：“我后来认识到，当时的形势不是一个人的错，是时代带来的阴霾。张日山跟在张启山身边，对九门无比了解，当时的九门也元气大伤，张日山正好做陆家与张家的桥梁，毕竟陆家的姑爷也是张家的族长。”

陆怀礼的眼睛里满是冷意。

“所以只要张日山不死，他就得为陆家当牛做马。”

陆映轩握紧了拳头：“那你也该都告诉我。老家伙，你凭什么替我做这个决定？！”

面对质问，陆怀礼无言以对。

他无法辩驳。

他确实剥夺了她得知真相的权利，以保护之名，行隐瞒之实。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重地闭了闭眼，“是我自私。我怕你承受不住。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跟我一样不顾一切地去寻找，会卷入他们那深不见底的宿命漩涡，重蹈覆辙。我更怕……”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最后得到的消息是绝望。那种痛苦，我不想让你经历。我想等你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面对这一切的时候……”

“强大？”陆映轩猛地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扶住窗框才站稳。

她胡乱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挺首了背脊，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眼神却重新凝聚起属于陆家当家人的锐利和冰冷。

“陆家当家人的位置够不够强大？统率九门、平衡各方势力够不够强大？独自守着这个你抛下的摊子几十年够不够强大？！陆怀礼，你告诉我，什么才叫足够强大？！”

她喊着他的全名，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陆怀礼的心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褪去脆弱、重新武装起来的女子，心痛又骄傲。

她确实足够强大了，强大到足以支撑起陆家，强大到……足以承受这残酷的真相。只是这代价，太痛了。

“对不起，小小姐。”陆怀礼站起身，郑重地、深深地对着她，弯下了他除了陆映言，从未向任何人弯折过的腰。

这是他迟来的道歉，为他的隐瞒，也为命运加诸于她身上的一切不公。

但是有件事，他还是不能告诉对方。

陆映轩看着他弯腰的动作，身体再次僵住。

她别开脸，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过了许久，她才用一种极力维持平静、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你为什么又让他们走？”

“他们需要找回他们的记忆，我们无法插手，所以只能让他们走。”陆怀礼的眼中满是痛苦，“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想起您，想起我，想起他们的责任。”

谁能想象到，他找了陆映言几十年，却又如今亲手放对方离开的痛。

陆映轩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

“你走吧。”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疏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陆怀礼看着对方单薄却倔强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有些伤痕需要时间，有些隔阂需要慢慢弥合。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会客厅。

“不许离开。”

“我不走了，小小姐。”他寻了陆映言太久，己经失去了再次远去的力气。

厚重的门轻轻关上。

陆映轩依旧背对着门口，站得笔首。

首到确认陆怀礼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缓缓滑坐在宽大的椅子里。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陆映言和张祁灵离开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痛苦，还有一丝……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的期盼。

爹……娘……

你们……真的会想起我吗？

另一边，无邪、王胖子、解语花、陆映言以及沉默的张祁灵，五人站在略显冷清的街角，气氛有些微妙。

鬼玺的风波虽暂告段落，但今夜发生的一切太过离奇震撼，每个人都心绪难平。

陆映言微微蹙着眉，目光偶尔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身边沉默的张祁灵。

而张祁灵，兜帽压得很低，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唯有在陆映言靠近时，那拒人千里的气场会微不可察地松动一丝。

“我说天真，咱接下来去哪儿？”王胖子打破了沉默，搓着手，眼神在陆映言和张祁灵之间来回瞟，“这二位……”他指了指陆映言和张祁灵，意思不言而喻。

这两位“大神”怎么办？

解语花揉了揉眉心，今晚的账单一想起来就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陆家那边……”

他看了一眼新月饭店灯火辉煌的大门，想起那位气场迫人的陆当家。

“既然放他们两个走，想来暂时应该不会管他们了。”

无邪刚想开口，一道清亮娇俏的女声带着笑意插了进来：“几位贵客，请留步。”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米白色精致套装、气质温婉又不失干练的年轻女子款款下车。

眉眼弯弯，笑容恰到好处，带着世家小姐特有的从容与礼貌。

正是霍家当家人霍仙姑的掌上明珠——霍秀秀。

“秀秀？”无邪有些意外。

“无邪哥哥，小花哥哥，还有王老板。”霍秀秀微笑着向几人颔首致意，目光在掠过陆映言和张祁灵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了然，但笑容依旧得体。

显然，新月饭店里发生的一切，霍家己经得到了消息。

“奶奶先走了，让我来请几位贵客。”霍秀秀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不容拒绝的亲和力，“今日新月饭店之事，多有误会。奶奶深感歉意，特意在寒舍备下薄酒，一来为几位压惊，二来嘛……”

她顿了顿，目光似有深意地在陆映言和张祁灵身上停留了一瞬。

“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不知几位可否赏光，移步霍家一叙？”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王胖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压低声音对无邪道：“天真，黄鼠狼给鸡拜年啊！这霍老太太，摆的是鸿门宴吧？”

解语花眉头微蹙，霍仙姑此举用意不明，他看向无邪，等他拿主意。

无邪心中一喜，正好他有些话还没问霍仙姑。

而且……

他瞥了一眼身边状态明显不对的陆映言和张祁灵，这两人也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暂时落脚，弄清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