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暗一日不除尽，世间无佛可成仙

鲜红的血，像是红雨瓢泼一般，飞溅向整个星空古路。

雾霭弥漫，莹白的骨，也都一块块地，飘向了域外，坠落在各地。

这是怎样的场景？

那是一尊尊仙啊，此刻竟如凋零的落花一般，连生命气息都不在，接连殇陨。

这一幕，却是让整个世间，都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来。

先是那些听从陆玄召唤的老大圣、准帝。

毫无疑问，陆玄胜了。

他们大笑着，泪流满面，恍惚间，只觉得像是大梦一场。

一尊仙帝，竟接连屠戮了十余位仙。

先前那些肆虐出手，毫不顾忌苍生性命，掠夺生命物质恢复己身的至尊。

那些黑暗动乱的源头。

就这样落幕了。

那曾为了活下去，为了成仙，祸乱了万古岁月的黑暗动乱源头。

而今，也都血与骨飞溅，化作了历史的尘埃。

“就这样结束了吗？我们......活下来了。”

一尊老大圣在仙碑下心有感悟，又在仙气的冲刷下，即将腐朽的肉身与元神，犹如枯木逢春一般，再活出了一世。

他感叹着，神色却没有太多激动与振奋。

脸上尽是落寞。

因为他的族人，他的好友，都已经死了，而今只剩下他。

举目四望，那昔日所熟悉之人，一个都不见了。

至于那些依旧未出世，还龟缩在生命禁区之中的至尊。

此刻心中发堵，有一种大悲之感。

先前，他们都以为等待了万古，终于是有人成仙了。

尽管很失落，错过了那无上的机缘。

可下一秒，他们又为自己的谨慎，感到无比的庆幸。

那可是仙啊！

每一尊，都曾经统驭着诸天，整片洪荒宇宙都曾匍匐在他们脚下，盖世无敌的存在。

而此刻，却都死了。

就这样悲凉落幕。

好在他们依旧活着，还能看着一些岁月光景。

“先是让他们成仙，享受着片刻的辉煌，再终结了性命。于希望中雷霆出手，再赐下绝望与毁灭，这实在......”

在不死山的一尊苍老至尊，话音悠悠响起，却是充斥着无尽的落寞。

这一世，有玄帝在，他们这些人。

注定无人能成仙。

他们曾经为了长生，为了成仙，选择自斩一刀，发动一次又一次的黑暗动乱之人。

如今胆敢冒头，必定会遭受到更为猛烈的手段进行清算。

只能继续当做老鼠，在阴暗的角落里苟活。

“成仙路上，聆听自己的葬歌，万古长生梦，就此断送......”

又有一位至尊出声了，带着无尽的悲怆与凄凉，闻之令人心有凄酸。

这一世，这一生，他们都不可能再成仙了。

过去他们引以为傲的实力。

在仙面前，哪怕想极尽升华与之一战，都不能。

“我不甘！”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错了吗，对了吗？明明都已成仙了，为何还会死去？”

“生也好，死也罢，为了成仙，无人能阻我！”

“......”

一些至尊不甘、悲恸的吼声，响彻天地。

随后，他们化作了一道道神虹，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可他们刚来到星空古路，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禁锢着，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玄帝，你不能阻我等！”

一位至尊嘶吼着，满脸的狰狞，想要极尽升华，去博最后的成仙机会。

显然，他对这一幕早有预料。

但依旧想试一试。

他年岁太老了，究竟是到了即将坐化腐朽的晚年，再也坚持不住了。

而今，已有人成仙。

最大的阻碍便是眼前的一尊仙帝，只要闯过去，他还能再现当年无敌之姿。

陆玄一脸漠色，他接连吸收了十余位仙的生命物质，状态恢复了不少。

一位至尊，哪怕极尽升华了，他还未放在眼里。

“叽叽喳喳的，令人生厌。”

话音落下，陆玄点出一指。

这一指裹挟着的滔天伟力，令将状态与一切都恢复至巅峰的至尊，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何等惊艳的一指？

连时间与空间、过去与未来，都被截断，从而影响到现在。

轰——！

一声巨响，这至尊到死都未来得及出手，就饮恨喋血了。

血与骨飞溅，又化道成雨。

世间各地，所剩不多的至尊，看着这一幕都不敢再出声了。

陆玄的强势，无敌，令他们感到绝望。

哪怕是成仙了又如何？

依旧难逃一死。

于是，他们缄默着，默默地退回生命禁区，斩掉了自己的一切痕迹。

......

又有数月过去，陆玄帝躯盘坐在星空古路上，一边打坐恢复着，一边坐等那些冒死勇闯的至尊。

可惜，他很失望。

无一人敢冒头。

而那些在仙碑下感悟的老大圣、准帝，终于是有了收获，逆天再活出了一世。

其中，叶凡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

他不仅炼化了大成圣体的精血，其自身对圣体的掌握与开发，有了新层次的造诣。

“未来一角，我看到了你，在时间长河的尽头与我相遇。”

“而今，你还是太弱小了。”

感叹一声后，他继续打坐。

又有数月过去，陆玄在修炼中，被一道轰炸声给扰醒了。

荒古禁地炸开了。

一道巨大的石门敞开，一个风姿绝代的白衣女子出现，衣袂猎猎，空灵若仙。

她抬首，望向了陆玄，眸间有一道感激之色浮现。

旋即，她的目光落在了成仙路尽头的仙碑上。

脸色依旧毫无波动。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在遥远的西漠，一声佛号响彻天地，整片西土佛光大盛。

“阿弥陀佛！”

须弥山上，万道华光流转，大道之音隆隆，令人望而生畏。

一尊佛门的大帝现世了，世人震颤。

随后，有一尊者诵经，发出了禅唱声：

“世间为一苦海，阿弥陀佛发下大宏愿，愿普渡众生，化一切劫难，让佛光永照。”

“我若成仙，凡我仙土中，仍有地狱、恶鬼、畜生三恶道者，我即不取无上仙位。”

“我若成仙......”

听着这梵音袅袅的禅声，陆玄抬眸，目光落在了须弥山上。

那里，盘坐着一位老僧。

正是阿弥陀佛。

他不断地发下大宏愿，在这一刻，无尽的古域，星空彼岸，宇宙边荒。

那些但凡他走过的地方，但凡有佛徒存在的地方都在发光。

接着，无尽的信仰之力全部凝聚而来。

铺天盖地般，声势浩荡。

金色的光雨，自宇宙的各个角落，向着北斗星域汇聚。

须弥山已经化作了人间仙土，祥和无比，霞光万道，瑞气亿缕。

西漠，无尽的佛徒叩首，虔诚地朝着须弥山跪拜。

而那诵经的老僧，在亿万万佛徒的跪拜之下，整个人都空明了起来，仙台在发光。

随后轰隆一声，整座须弥山拔地而起。

盘坐的老僧化作丈六金身，散发着滔天的佛威。

而后，他挟着须弥山与大雷音寺整体飞来，踏入了星空古路。

陆玄见此，不由发出一道不屑之声。

“一道由信仰之力孕育而成，以涅槃的舍利子为仙台、为佛心的存在，想许下大宏愿为仙机，从而投机取巧成仙？”

他点出一指，这一指直接令老僧金身散掉。

唯有须弥山和大雷音寺又倒飞回去。

这一幕，令世界生灵都为之一颤，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玄帝这是......

生气了！

“好一个西漠佛国，苍生泣血时尔等装死，如今仙路大开了，又想以众生力举教飞升。”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陆玄的声音，比之佛音更盛、更亮。响彻诸天万界，显化在每一个生灵的心间。

西漠，无数佛徒闻言，脸色不由齐齐大变，尽是惊恐。

玄帝，竟阻止他们的佛成仙？

而一些古老的佛陀，在陆玄这一语下，更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随后，他们气息萎靡，生机差点断绝。

陆玄收回目光，不在理会这些佛的反应，再次漠然开口：

“吾以仙帝之名，号令诸天万界，黑暗一日不除尽，世间无佛可成仙。”

“违帝令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