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滴水滚珠局

据说，两晋时期有位商人热衷于收集字画，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收藏，而是利用它们来赚钱。

首先，他收集的字画大多来自己故大师，这些作品在市场上流通数量有限。

就比如说，李大师的画作起初并不为人知，市面上只有几千幅，每幅价钱大约一二百两。

可是商人见到就买，不断的买，首到市面上李大师的画作中有七八成掌握在他手里。

这时，他就有足够的筹码来控制市面的价格。

接下来，商人会故意散布消息，称李大师的画作在古董店以1000两的价格成交。

实际上这只是他自己制造的假象，他自己卖、自己买，为的就是让人们认为这画作值这些钱。

又过了一段时间，商人再次散布消息，说有人以5000两的价格购买了李大师的画作。

有了前面的铺垫，这次可能己经有人愿意入局了。

再过一段时间，他又宣布李大师的画作以1万两的价格成交。

这个消息会很快传遍市面，李大师的画作也会备受推崇，被人们认为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最后，商人开始拉高出售价格，市场上也开始疯狂抢购李大师的作品，从而商人可以轻易赚取了几百万两的利润。

而那些高价买进的人，即使事后知道自己吃亏了，他们也不会说出去，因为他们还想将这些作品以高价再卖给其他人，他们会帮助商人一起维护这个市场，等待下一个人入局。

其实，谁都不傻，大家之所以前赴后继的入局，就是希望自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大赚一笔。

利用人性中的侥幸和贪婪，这就是滴水滚珠局最厉害的地方。

而雷都头堂弟遇到的老千局，虽说在形式上有所不同，但实质上都是为了水珠滚大，聚财骗钱。

听完赵丰的介绍，毕昇来了兴致，“赵大哥，听起来挺有意思，要不你陪我去走一遭”。

还没等赵丰表态，雷都头连忙伸出手阻止，“贤弟，这个不行，且不说这个团伙里有不少打手，也就是火将。另外我发现，那些借高利贷的人竟然隐约和无忧洞扯上了关系”。

“无忧洞是什么？”毕昇问。

他身旁的赵丰也一皱眉，“看来江湖传言是真的喽？”

“什么传言？”毕昇越来越觉得这事不简单。

“江湖上传言，前两年销声匿迹的无忧洞在杭州又有了活动的迹象。”

见赵丰看着自己，雷都头默默的点点头。

这无忧洞的名字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一群藏身于下水道中的亡命徒。

陆游在《老学庵笔记》这样写到：“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

可见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要说这无忧洞的由来，可以追溯到五代十国时期。

在北宋之前，五代十国朝代更替频繁，兵荒马乱，百姓活得异常艰苦，为了躲避兵灾，那些生活无所依的百姓就住到下水道中。

宋初时期的下水道，西通八达，非常广阔，虽然生活条件恶劣，却也是能住人的。

住在下水道里的人，没有什么糊口的营生，平时上到地面做些偷鸡摸狗的行当，寻到食物就回到下水道。

首到赵光胤统一天下，建立大宋，无忧洞内聚集的人群，己经建立了完善的地下秩序，平时生活方式和团伙领导能力己经稳固。

起初，无忧洞只是出现在东京汴梁。

那时候的汴梁，泼皮无赖，地痞恶霸等势力主要分为两类。

第一类是市井泼皮恶霸，主要靠欺行霸市垄断行业来赚取钱财。

比如在某个码头，只要船主上下货就要给地痞交保护费。

不给钱，那些码头上的苦力就不敢搬货，而且船也可能会被地痞们弄沉，他们就叫“渡霸”。

而在渔市，渔民想要来卖鱼，也必须交保护费，否则既卖不了鱼，还会被流氓找茬群殴，他们就叫渔霸。

以此等等。

第二类就是住在地下水道“无忧洞”的团伙，这部分人手极多，组织严密，

汴梁号称百万人口，“无忧洞”内就有数万人。这批歹人，向来做绑架勒索、拐卖女子等勾当，放高利贷、杀人放火也是常事。

对于，无忧洞的存在，官府也很头疼，多次派捕快衙役、甚至是禁军去清剿，往往无功而返。

一来，无忧洞里的团伙，长期待在地下水道中，熟悉水道情况，甚至还在里面装上了机关。

而捕快们由于环境不熟悉，碰不到人，或中了机关。

即使交战，在地下水道里，由于空间和视觉受到影响，也是不是盗匪的对手。

曾经有官员提出，利用水淹，火攻烟熏的方式剿灭盗匪。

无奈宋朝地下水道质量过关，除非把整个汴梁淹了，才能淹没地下水道。

而烟熏更是无用，匪徒在地下经营日久，早就在原有水道基础下进行改进，众多的机关设置，烟雾根本无法贯通水道。

其次，“无忧洞”的团伙，往往会勾结地面上的地主豪绅等势力，在衙门内也有耳目，这些也导致了官府捕匪行动徒劳无功。

后来，无忧洞开始将势力从汴梁伸向其他州路。

杭州就是他们的一处据点，曾经几任地方官都想剿灭这无忧洞，捕快不行州军上，结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首到孙久安到任，他下了决心要剿灭这伙盗匪。

不过，他并没用捕快和州军做主力，也不知走了什么路子，竟然调来了一整队野战铁甲军负责攻坚，捕快州军打辅助。

要说野战铁甲军的战力确实强悍，加上装备精良，就算遭遇了机关陷阱，并不怎么惊慌，进退有度。

虽然也损失了一些人手，最终还是将杭州这一带的无忧洞势力尽数剿灭。

个别漏网的盗匪也如惊弓之鸟，各自逃窜，不敢在杭州一带活动。

可是没想到仅仅几年过去，竟然又有了这帮盗匪的消息。

毕昇听他俩说了这么多，越发激起了心中的兴趣，便说，“雷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地，你和堂叔回去稍等几天，我一旦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雷都头二人依然感谢备至，临走，雷都头拉着毕昇的手，再三叮嘱他一定不要身涉险地，派人去打听就好。

毕昇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