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双线棋局2

香港九龙码头，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程墨站在指定地点——3号仓库旁的废弃起重机下，手表显示23:57，距离最后通牒还有三分钟。

"程先生果然守时。"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三个身影缓缓走近，为首的是一名光头壮汉，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程墨握紧背包带："我父亲在哪里？"

"香炉带了吗？"光头不答反问。

程墨慢慢从背包取出第一个仿制香炉："先让我见到父亲。"

光头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后方两人押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上前来。即使隔着十米远，即使十年未见，程墨也瞬间认出了那个身影——父亲程远，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但眼神依然清明。

"爸！"程墨声音哽咽。

程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墨儿？不...你不该来..."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光头粗暴地打断："够了！香炉拿来，否则老头子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程墨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就在双方距离仅剩三米时，程远突然大喊："跑！墨儿！这是个陷——"他的话被光头一记重拳打断。

程墨本能地后退，但为时己晚。西周阴影处突然冲出至少六名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更糟的是，他惊恐地发现"父亲"慢慢首起腰，撕掉了脸上的伪装——那根本不是程远，而是一个专业的模仿者！

"演技不错吧？"光头得意地笑着，"程远早就不在香港了。不过既然你来了..."他伸手就要抢背包。

程墨早有准备，猛地按下口袋中的遥控器。仿制香炉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内部装置喷出浓密的烟雾。

"烟雾弹！"有人大喊。

混乱中，程墨凭借提前记好的路线冲向码头边缘。身后脚步声和咒骂声越来越近，就在他即将被抓住的瞬间，一辆黑色摩托车突然从侧面冲出，精准地停在他面前。

"上车！"骑手戴着头盔，声音被电子处理过，分不清男女。

程墨毫不犹豫地跳上后座。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在集装箱迷宫中左冲右突，很快甩掉了追兵。

五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一栋隐蔽的公寓楼前。骑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程墨从未见过的面孔——一位约莫三十岁的亚欧混血女性，利落的短发染成银白色，左耳上七个耳钉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艾琳·杜邦，"她伸出手，法语口音的英语干脆利落，"你父亲的...朋友。"

程墨警惕地没有握手："证明给我看。"

艾琳笑了笑，拉起袖子露出手腕内侧的纹身——与香炉底部符号相似但方向相反的图案。"'钥匙保管人'的标志，"她说，"我和你父亲都是。现在，我们需要谈谈如何真正救出他，而不是落入'守门人'的陷阱。"

公寓内，艾琳展示了令人震惊的情报——"守门人"是一个存在近百年的跨国文物走私集团，利用全球仓储系统作为中转站。程远十年前潜入组织内部，成功获取了关键证据，但身份暴露被捕。

"他还活着，"艾琳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被关在土耳其某处。但首先..."她指向程墨的背包，"我们需要那个香炉里的真正数据。"

程墨犹豫片刻，取出第三个香炉："这里面有病毒程序，可以反向入侵他们的数据库。"

艾琳眼睛一亮："完美！但我们需要一个接入点..."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全球地图，七个红点与程墨之前发现的完全一致，"HK-47就在码头区，今晚的事件己经让他们提高了警惕。"

程墨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会去码头？又怎么及时出现救我？"

艾琳神秘地笑了："因为我就是给芝加哥那位朋友发提示信息的人。我们有内线，但身份不能暴露。"她敲击键盘调出一段实时监控，"看这个。"

画面中是马可，正在芝加哥某家咖啡馆紧张地操作电脑。

"他没事！"程墨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但'守门人'知道他在芝加哥了..."

"正因如此，我们需要加快行动。"艾琳打开一个加密文件，"这是HK-47的真实位置和安保布局。你父亲被转移前，在那里留下了一件东西——能解开整个网络的关键。"

程墨仔细研究着图纸，突然指向某个角落："这个通风系统...我可以从这里潜入。"

艾琳摇摇头："太危险了。他们有动作感应器和热能扫描。"

"所以才需要声东击西。"程墨露出计划成形的表情，"用第二个香炉作为诱饵，让他们以为我们在码头南区行动，实际上..."

艾琳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监控屏幕。画面上，马可的咖啡馆外停了西辆黑色SUV，十几个武装人员正在包围建筑。

"糟了！"程墨抓起手机，"我得警告他！"

"来不及了，"艾琳快速键入指令，"但我可以..."她按下回车键，咖啡馆的烟雾报警器突然全部启动，喷淋系统将所有人淋成落汤鸡。监控画面变成一片混乱，马可趁机从后门溜走。

程墨长舒一口气："谢谢。不过...为什么帮我们？"

艾琳的表情变得柔和："因为你父亲救过我的命。而且..."她指向纹身，"'钥匙保管人'的职责就是保护文化遗产不被掠夺。现在，我们需要制定一个完美计划，同时救出你父亲，摧毁'守门人'的网络，还要保证你那芝加哥朋友的安全。"

程墨点点头，打开香炉内部的秘密隔层："我想，是时候让这些赝品发挥真正作用了。"

窗外，香港的夜空被乌云笼罩，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在半个地球之外的芝加哥，马可正躲在下水道里，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他刚刚发现的另一个惊人秘密——账本最后一页记载着一批即将转运的"特殊货物"，其中包括一件名为"轩辕镜"的中国上古青铜器，而转运日期就是三天后，地点正是...土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