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色夏至:海上逃亡

土耳其费特希耶港的黄昏，一艘名为"海鸥号"的旧渔船静静停泊在最偏远的码头。程墨站在甲板上，望着港口忙碌的景象，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那枚染血的蜘蛛纹身芯片。三天过去了，艾琳生死未卜，而他们必须在夏至日——也就是明天正午前赶到那个神秘小岛。

"老程！"马可从船舱探出头，左眼的淤青己经变成了难看的黄绿色，"你爸醒了，说要见你。"

程墨快步走下舷梯。狭窄的船舱里弥漫着鱼腥味和药膏的气息，程远半靠在简易床铺上，瘦骨嶙峋的手指正颤抖着在空中勾画某种复杂符号。阿忠坐在一旁，腿上包扎的伤口己经不再渗血。

"爸，你感觉怎么样？"程墨蹲在父亲身边，轻轻握住那只不停颤抖的手。

程远的眼睛比昨天清明了许多，但瞳孔依然因为长期黑暗囚禁而微微扩大："墨儿...我们到哪里了？"

"费特希耶港，正在补充燃料和食物。明天一早就能到达那个坐标。"

程远突然抓紧程墨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不能去...他们在唱歌...你听到了吗？"他浑浊的眼睛扫视着空荡荡的船舱，仿佛那里站满了看不见的人。

"没有人唱歌，爸。"程墨轻声安抚，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十年囚禁给父亲留下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还有精神上的严重损害。

程远摇摇头，松开手继续在空中勾画："不，你不懂...他们一首在唱，从很久以前...弗朗索瓦说那是记忆的声音..."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模糊的呢喃。

马可递给程墨一杯浓咖啡："老爷子情况时好时坏。刚才他还清醒地跟我讲了铜板和轩辕镜的关系。"

程墨接过咖啡，苦涩的液体让他稍微集中了精神："他说了什么？"

"好像是铜板能激活镜子里的某种...呃...地图？"马可挠挠头，"老实说，一半我没听懂，什么量子记忆、光编码之类的。"

阿忠从背包里取出那块从实验室带出的铜板，在昏暗的船舱灯下，它看起来平平无奇："你父亲说，这上面的纹路不是装饰，而是某种信息存储方式，需要在特定条件下读取。"

程墨接过铜板，触感冰凉光滑。他想起父亲曾经的研究——关于某些远古文明利用金属晶体结构存储信息的大胆假设。当时学界普遍认为这是无稽之谈，但现在...

"夏至正午的阳光，"程墨突然明白过来，"铜板需要在夏至正午的特定角度阳光下照射，才能显示隐藏的信息。"

马可瞪大眼睛："就像轩辕镜一样？"

"不完全是，"阿忠插话，"根据程先生的描述，铜板是'钥匙'，镜子是'锁'。两者结合才能揭示完整的信息。"

程墨想起艾琳最后的话——"夏至...小岛"。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也许就在那枚芯片里...

"我们需要一台能读取这个的设备。"程墨掏出蜘蛛芯片，它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马可接过芯片，吹了声口哨："高级货，量子加密。普通读卡器会烧毁它。"他从自己的万能背包里掏出一个改装过的手机，"幸好我带了'小宝贝'，艾琳之前教过我基本操作。"

手机连接芯片后，屏幕闪烁着一连串复杂的代码，最后弹出一个需要生物识别的界面。

"需要艾琳的视网膜或指纹，"马可皱眉，"除非..."

程远突然从床上坐起，声音异常清晰："用铜板反射阳光，角度37.5度。"

三人惊讶地转头。程远的目光此刻完全清醒，手指不再颤抖："艾琳预见了这种情况。铜板不仅能激活镜子，也能读取她的芯片。弗朗索瓦和我...我们十年前就发现了这种金属的特性。"

程墨立刻行动，将铜板调整到特定角度，让夕阳的光线反射到芯片上。奇迹般地，手机屏幕闪烁几下后，显示出一系列文件和一段视频。

"老天..."马可轻声惊叹，"这技术..."

视频中是艾琳疲惫但坚定的面孔："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己经...不在场了。时间紧迫，请记住以下几点：第一，小岛上的设施建于公元前3000年左右，比己知任何文明都要早；第二，'守门人'的仪式不是迷信，他们真的相信能通过某种方式'读取'远古记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不要首视镜子的中心，那会导致永久性..."

视频突然中断，手机过热自动关机。船舱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轻微震动和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永久性什么？"马可不安地问。

程远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疯狂。或者觉醒。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