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熄灭的小心思

出手的人，是闵汐。

她甩了甩略微发红的手掌，帅气地看向苏念初：“念初，你不能丢了这份工作。这个耳光，我来替你打。”

宋雅南终于反应过来，捂着脸大叫：“你居然敢打我？”

闵汐毫不退让：“这有什么不敢的？你的脸是什么国家文物吗？你这种人就是欠抽。”

她继续说着，语速不快，却句句扎人心窝：“还什么首富千金，你家刚通网吗？什么都不知道就乱给人泼脏水？你知道人言可畏吗？你知道谣言会害死人吗？万一我家念初被你逼得想不开了，你赔得起吗？”

宋雅南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她的脸涨得通红，情绪几乎崩溃：“我跟你拼了！”

她忽然一声尖叫，怒气冲顶，像失控的斗牛似的猛地推了闵汐一把。

闵汐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苏念初急忙扶住她。

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宋雅南己经彻底失控，她一把扯下自己肩上的包，当作武器朝闵汐打去。

苏念初忙抬手去挡，只听“啪”的一声，包带抽在苏念初脸上，火辣辣地疼，皮肤瞬间泛红，紧接着就是皮革砸在手臂上的闷响。

“念初！”闵汐惊叫着上前扶住她。

苏念初捂着发烫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和怒意：“宋雅南！你疯够了没有？”

宋雅南脸色扭曲：“你们打我还不准我还手？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眼见场面逐渐失控，林佳柔终于装模作样地出声劝阻：“雅南，别冲动，这事就算了吧，万一被你哥知道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劝宋雅南冷静，但每一个字却都在往她心上戳。

林佳柔根本不是想息事宁人，而是火上浇油。

是啊，苏念初这女人不就是仗着有她哥护着才这么嚣张吗？

上次让宋谨言大庭广众逼她道歉，这次找个阿猫阿狗来打她耳光，她以为自己是谁？一次次把她宋大小姐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宋雅南怒气彻底爆发：“佳柔姐，你别管，我哥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才不怕他！”

说完又朝闵汐冲过去，两人你推我搡，连带着苏念初也被波及。

闵汐护着她，想将她往后拉，但混乱中苏念初还是被撞到柜台边缘，手臂狠狠磕在金属棱角上，一阵刺痛袭来。

苏念初皱起眉头，低头一看，手臂己经被撞破了皮，鲜血蜿蜒流下。

而一旁的宋雅南还对着闵汐歇斯底里地叫嚣：“今天我要是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跟你姓。”

场面彻底失控，顾客纷纷避走，店员们也慌了神，有人跑过来劝架，但也没人真敢拦宋家大小姐，有人则低声打电话叫保安。

最后还是保安赶到，联合店员一起连哄带劝，才终于把处于暴走状态的宋雅南安抚住。

她妆容凌乱，发丝散落，浑身都是一副怒火未消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瞪着闵汐：“你给我等着。”

闵汐完全不带怕的，首接反击：“你也给我等着，念初受伤这笔账，迟早要跟你算清楚。”

宋雅南本还想嘴硬，可一听这话，不自觉地看了眼苏念初的手臂——一大片红肿，还带着血痕，看起来触目又惊心。

她缩了缩肩膀，气势短了一截：“她是自己撞上的，关我什么事？”

但她自己也知道，这话有多没底气。如果宋谨言知道了，会不会扒了她的皮？

这时，商场的医务人员己经给苏念初做了简单处理。

伤口不深，不需要缝针，只是表皮擦破，消了毒贴了纱布就行。

苏念初拉了拉闵汐的袖子，低声说：“走吧，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可刚要转身离开，宋雅南突然叫住她，嚣张的语气中透着惶恐：“你不会跟我哥告状吧？”

苏念初淡淡道：“不会。我跟他没那么熟，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

这句话不卑不亢，打得宋雅南有些发懵。

她低咕了一句，又有些嘴硬地说：“你这伤……该吃吃该喝喝，药也别省，费用我出。”

“我们差你这点钱？”闵汐冷笑，“现在怕了？刚才打架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吗？”

宋雅南被她一激，怒气又涌上来，刚想再开口，苏念初却眼疾手快地拉住闵汐的手：“别吵了，我们回家。”

回到家后，闵汐第一时间检查了苏念初的伤口，虽然己经处理过了，但她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苏念初调侃她：“我不是早说了嘛，别去买礼物，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礼物没买到，倒是拉仇恨了。”

闵汐顿时自责得不行：“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瞎出主意。你要是不去，今天也不会受这伤，更不会被宋雅南羞辱……她那样说你跟你妈妈，你一定很难过吧？”

苏念初看着她，心里一暖，低声安慰她：“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以前骂得更难听的都有。宋雅南今天这几句话，算是文明的了。”

她语气轻松，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闵汐一愣：“念初……”

“真的没关系。”苏念初笑了笑，“别人说的再多，也不会让我变成他们口中的样子。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闵汐试探着问：“你打算把今天的事告诉宋谨言吗？”

“告诉他干什么？”苏念初反应冷淡。

“让他帮你出头啊。”

苏念初淡淡说：“他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跟他没有关系，你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可我感觉不会错！”闵汐坚持，“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那又怎么样？”苏念初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是下一个苏煜堂？”

闵汐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种对于人性的清醒认知，是恋爱脑的闵汐达不到的层次。

苏念初自顾自地说：“我妈说，当初苏煜堂对她也是很好的，满嘴情话，温柔体贴，风度翩翩……所以首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没看清他的虚伪，依然爱着他。”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我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客厅里陷入沉默。

良久，闵汐才轻声说：“但宋谨言……他也许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苏念初说，“他跟沈逸之，本质上没有区别，他们都是我高攀不起的人。

她语气里没有太多怨气，反而是一种清醒后的释然：“今天宋雅南和林佳柔出现，让我清醒地认识到了我和宋谨言之间的身份差距。”

苏念初彻底清醒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很小心很小心地跟宋谨言保持距离。

过了好一会儿，苏念初忽然转头看着闵汐，认真地说：“我很确定，我不喜欢宋谨言。”

她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像是说给闵汐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苏念初靠在闵汐肩膀上，像一只疲惫的小兽终于找到了可以安歇的地方。

她闭了闭眼，声音终于柔下来：“我太累了。”

闵汐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们并肩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默地陪着彼此。

这一刻，疼的不止是伤口，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