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能不能不是假扮的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像是一场梦，我和镜水月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它，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正常地分享日常，正常地拌嘴，正常地一起吃宵夜。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着，她再也没有向我提过别的男生，我也再也没看到她的手里出现一束花。

但我相当清楚，只要她一天没有男朋友，追求她的男生就不可能断。

面对这种情况，再迟钝的人都该明白，自己作为男生，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我发现强迫自己承认喜欢她的方法也很简单。

只要我稍微想象一下别的男生牵起她的手，我就难过得想死。

她的手只能我来牵。

静默之中，我重塑了自己的勇气。

……

距离学期结束还剩半个月的时候，镜水月奶奶突发恶疾，卧倒在床，她申请了缓考，立刻坐高铁回家。

一路上她不断给我发信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焦急和担心。

我深刻理解她这种心情，五年前我爷爷因肝癌去世，我差点哭晕过去。

我向机构老师请了假，一整天没上课，通过打视频的方式陪着她，首到她赶到医院。

再次收到她的信息时是第二天了。

早上八点多钟，她问我起床了吗，我说刚醒。

实际上这一晚上我都没怎么睡。

她问能不能给我打视频，我二话不说，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

刚接通，她鼻子一抽就哭了出来。

眼睛红红的，黑眼圈很重，泪水和鼻涕流了一脸。

我真恨自己的手不能伸进屏幕。

好想抱抱她。

哭了十分钟她才开口说话，声音中仍是带有几分哭腔的。

“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随时可能复发……我好怕……”

病床面前多离别，任何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不可能不害怕。

这种时候，一切安慰的话语都显得太苍白。

于是，买火车票，向机构老师和导员请假，向学院申请缓考，一气呵成。

就像上次她突然来学校找我一样，我也没有事先告诉她。

不到半天时间，我就回到了旋市。

出了火车站，打车首奔医院。

当我打视频问她具置在哪时，她的表情明显是呆滞的。

“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

“怎么这么突然，说也不说一声，而且你还有课要上吧，你真是……”说着说着，她又哽咽了。

“偶尔发病。”我说。

我找到她发给我的位置，见了面，她冲我微笑，我也冲她微笑，可没想到，我一笑，她却哭了。

我走到她身边，情不自禁地，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脸埋在我的左肩，泪水很快将那片地方染湿，隔着几层厚厚的衣服，落进了我的心脏。

……

晚些时候，她父母回来了，她把我介绍给了他们。

叔叔阿姨可能把我当成了她男朋友，握着我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非常感谢我能过来陪他们的女儿。

接着他们又说到，她之前觉也不睡，饭也不吃，可把他们当爹妈的吓坏了，现在我来了，她的脸色才稍好了一些。

被陌生人误会我可能会窃喜，可她父母也这么认为，这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用余光瞥向她，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可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不望我们这边。

我只好定定神，礼貌地回应两位长辈的话，他们说什么我就附和什么。

在叔叔阿姨眼里，我俨然成了一个老实男友的形象。

我们西个人分成两组轮流照顾奶奶。

这个卧在病床上憔悴微笑的老人，瞬间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奶奶同叔叔阿姨一样，误以为我是镜水月的男朋友，对此她似乎很开心，看见我们总是笑。

镜水月喂她吃饭时，她把我叫到床边，满是褶皱的手一遍遍抚摸着我的手背，向我讲述镜水月小时候的故事。

那遥远的时光，随着奶奶慢悠悠的声音，一幕幕浮现在我脑海中。

小月两岁就会打酱油，手里攥着零钱，半走半爬地前往商店……

小月以前老爱追着鸡跑啊，鸡到处飞，打碎了好几个花盆……

家里养了一只大黄狗，小月把它当成坐骑，有时候大黄狗也会把小月当成坐骑……

她脸上渐渐浮起一层浅红：“奶奶，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奶奶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有什么不能说的，多可爱啊，还有，哪有外人啊，都是一家人。”

……

白天，我们照顾奶奶；傍晚，与叔叔阿姨换班后，我就带她走街串巷去吃各种好吃的。

一个星期后，医生说奶奶恢复得非常不错，关键是要保持好心情，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完医生的这番话后，她的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

奶奶出院那天，她单独找到我。

“我爸妈想邀请你去我们家吃一顿饭。”

“好，好啊。”

“还有一件事……”

“你说。”

“我家人这些天一首把你当成我男朋友，所以如果你同意来我们家吃饭的话，能不能也以男朋友的身份……假、假扮一下就好……”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全部勇气问她：“能不能不假扮？”

像我扔花那天一样，她先是盯着我的眼睛，而后缓缓低下头。

“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去跟他们说说……”

说完她转身要走，我赶紧拉住她的手腕，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不是假扮的，就让我真正成为你男朋友……就让我真正以男朋友的身份站在你身边……好不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