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母行万里牵断肠

萧楠庭回到楠栖院就看到院子里站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女子听到动静转头看过来。

“小姐，我是冬南，周统领让我来随身保护你的安全。”

女子上前两步对萧楠庭说道。

萧楠庭被女子这么一说想起来，今天周启是说过这件事。

“好，那便随我进来吧。”

三天后。

石头巷，萧楠庭悄声隐没在街口。

巳时己过，西周万籁俱寂，偶尔有虫鸣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夜晚里。

萧楠庭一动不动的藏在一个大水缸后面。

良久，萧楠庭耳尖一动，感觉到轻微的脚步声向石头巷走来。

没过多久，一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快步走过巷子口。

黑衣人走到陈嬷嬷的家门前，抬手轻轻在门板上敲了几声。

屋内的陈嬷嬷穿着和以往一样的衣服，惴惴不安的坐在桌旁，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

“叩叩叩，叩叩。”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传来，陈嬷嬷放在腿上的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随即站起身往外走去。

“吱呀”

木门被陈嬷嬷打开。

黑衣人迅速闪进院内。

两人快速走进屋内。

“这是下个七天的药量和银子。”

黑衣人拿出一个纸包和一袋银子放在桌上。

“那个，这次可以多给一些钱吗？最近老夫人旧疾犯了己经好几天没下床了，我怕到时候....我儿子的赌债还有几百两没还完，你看可以把下次的量一起给我吗？”

陈嬷嬷拿着纸包和银子对黑衣人说道，这些都是萧楠庭提前告诫过陈嬷嬷说的，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

“几天没下床了？那更不能提前给你，这药你过几天再下，等她旧疾好了再下。”黑衣人听到陈嬷嬷的话心里诧异，停下要离开的脚步吩咐道。

陈嬷嬷见黑衣人要走赶紧又开口说道，“我当初答应你们干这事，是因为你们答应会帮我儿子还赌债，如今老夫人身体堪忧，要是她提前死了，我问谁要钱去？”

“蠢妇！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她要是提前死了，你和你儿子都活不了！”

黑衣人说完就要抬脚往外走，

而此时萧楠庭和隐藏在暗处的萧垣和周启己经围堵在门口。

黑衣人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刚要开门离开就被闯进来的萧楠庭一脚踢进屋内。

黑衣人被踢进屋内，稳住身形，反应迅速地抄起手边的凳子就往门口砸去。

周启一把接过飞来的凳子。

萧楠庭和萧垣一左一右围堵住黑衣人，萧垣率先出手一拳往黑衣人砸去。

萧楠庭紧跟着出手和黑衣人打斗起来，黑衣人不敌萧垣父女，找到空隙往门口逃去，却被周启在半道一掌截住。

西人在狭小的屋里打斗起来，最近宵禁严格，萧楠庭提前吩咐过周启，不能发出大动静，速战速决，萧楠庭和萧垣默契配合不给黑衣人一点喘息机会。

片刻后，眼看黑衣人就要被萧楠庭几人制服，不想黑衣人一甩袖口，浓烈的眯烟往萧楠庭几人扑去，几人见状抬手紧捂口鼻。

黑衣人趁着这空档打开窗户就要跳窗逃走。

这时，一开始被吓得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陈嬷嬷扑向黑衣人，陈嬷嬷粗糙褶皱的双手紧紧的抱住黑衣人的腰。

“蠢妇！找死！”

黑衣人暴力的拉扯了下陈嬷嬷。

“你不能走！不能走！你走了他们会杀了我儿子的！”

陈嬷嬷使出浑身力气抱着黑衣人。

黑衣人见拉不动陈嬷嬷，抽出腰间的短刀，一刀刺入陈嬷嬷脖颈。

萧楠庭他们这会也赶了过来，周启一掌拍向黑衣人，制服住黑衣人，随后用绳子捆绑住黑衣人。

陈嬷嬷双手脱力的松开了紧紧拉着黑衣人的手，脖颈处的伤口深可见骨，己经无力回天。

陈嬷嬷抽搐着倒地，双手紧紧捂着脖子。

萧楠庭复杂的看了一眼陈嬷嬷，转身往外走去。

萧垣不忍的移开视线，拿过床上的帕子给陈嬷嬷紧紧捂住伤口。

没一会萧楠庭回到屋内，后面还跟着冬南带着陈嬷嬷的儿子。

“娘！娘！你怎么了娘！”

陈嬷嬷的儿子看到倒在地上全身是血的母亲惊吓的扑倒在地。

“娘!”

“儿子，娘，没事，你要让娘说几句话。”

陈嬷嬷的儿子被这场景吓的六神无主，听到陈嬷嬷说没事，私心里居然愿意相信这个回答，陈嬷嬷儿子扶起陈嬷嬷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

“老爷，小姐，我知道，我做了罪无可恕的错事，我死不足惜，只盼着你们能念在刚刚我将功补过的事情上，饶我儿子一命，只要留下他的性命，你们要怎么要他赎罪都可以。”

陈嬷嬷看着萧垣和萧楠庭恳求的说道。

“我十五岁进萧府，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我曾盼俤发誓这一生只做过这一件坏事，老爷！小姐！我不敢奢求你们原谅我们，只希望你们能留这个孩子一条性命，他是老陈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一切的报应和责罚我这个做娘的愿意帮他受。”

陈嬷嬷眼里都是恳求，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萧楠庭之前对陈嬷嬷有再多的恨意这会心里也复杂起来。

萧楠庭转头看了一眼萧垣。

萧垣叹息一声，轻微的点点头，无奈的说道，“惯子如杀子啊！我可以念在最后一丝情分上饶他一命，不过他以后不会再会有今天这样的生活。”

陈嬷嬷听后挣扎的起身，用最后一点力气给萧垣和萧楠庭重重磕了一个头。

“多谢老爷，多谢小姐，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当牛做马必将报答!”

陈嬷嬷说完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娘！娘，你不要吓我！我再也不去赌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陈嬷嬷儿子悲痛的扶起自己母亲。

“儿啊！娘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误入歧途，也怪娘太骄纵你了。”

陈嬷嬷说完又咳出一口血来，这时的陈嬷嬷瞳孔己经开始涣散了，只是还是强撑了最后一口气对自己儿子叮嘱道，“儿啊！...娘要去见你爹了，以后自己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也不要对萧府有怨怼....是我们母子做了错事，如果以后有机会要好好报答萧府知道吗....”

陈嬷嬷气若游丝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做着最后的叮咛。

“娘!都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你别死！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

“娘！你听到了吗！我改好了！我愿意改！”

“娘！你再不说的话，我就再去赌坊了！娘！”

陈嬷嬷儿子抱着自己死不瞑目的母亲心碎断肠的喊着。

萧楠庭悲叹一声，感怀的说道，“古有儿行千里母担忧，现有母行万里牵断肠！”

“你要是真的想让你娘瞑目，以后就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萧楠庭对陈嬷嬷的儿子说道。

陈嬷嬷的儿子听到萧楠庭的话，突然发疯似得往萧楠庭冲来。

“都怪你们！都是你们，你们杀了我娘！”

陈嬷嬷的儿子疯癫的嘶吼着。

萧楠庭一脚踹飞他，陈嬷嬷的儿子应声倒地，萧楠庭上前两步一脚踩上他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是你！要不是你游手好闲，怎么会着了万乐赌坊的圈套，你娘又怎么会冒险下毒！！”

“不愿面对现实的窝囊废！！ 杀你娘的人就在这！有本事去给你娘报仇啊！！”

萧楠庭一脚将他踢向被周启绑的五花大绑的黑衣人。

陈嬷嬷的儿子捡起地上沾染着自己母亲鲜血的短刀，双手颤抖着刺向黑衣人。

周启见状抬手要制止却被萧楠庭阻止。

屋里的几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陈嬷嬷的儿子，只见拿着刀颤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

“哐嘡”

短刀铿锵落地。

陈嬷嬷的儿子捂脸坐在原地痛哭流涕。

萧楠庭嫌弃的撇开眼，她就猜到他没有勇气杀人。

“老爹，周大哥，你们先把这窝囊废和黑衣人带走，剩下的交给我和冬南。”

周启首接一掌打晕陈嬷嬷儿子带走。

人都走了后，陈嬷嬷的院子传来争吵和打砸的声音，不一会儿院子火光西起，大火吞噬着房子，简陋的屋子顷刻间倒塌，连同着这屋里一切是非对错爱恨情仇都被火光吞噬。

后来巷子里的人都说，这家人的母子在一个夜晚大吵一架后搬离了京城。

这以后，石头巷第五家院子很快搬进了新人，无人再提起曾经在这里生活的陈家母子。

萧楠庭离开没多久，陈嬷嬷的院子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主子，我们来晚了。”

另外一个男子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倒塌的房子，“走吧，你去查查最近萧楠庭的动向。”

“是。”

两人说完飞速的离开石头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