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审讯

说是去旁听，安排了在后堂帘子后面，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清楚堂上发生的事，田甜拒绝了座位，回到了外面允许人观看的‘席位’上，挤到了第一排。

作为提供情报并走在一线的人，薛仲裴和欧洵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大堂上，随时提供需要的证据。

“堂下所跪之人，是否为余冀，现余家火锅店的掌柜？”

惊堂木拍下，随之而来的是知府大人的问讯，声音洪亮，气势惊人。

“小人却是余家火锅店的掌柜，名叫余冀，不知道小人犯了什么罪，会被抓至此？”

余冀战战兢兢，一脸害怕，好似全然不知为何会被抓。

“你真的不知？”

上头知府首接发问。

“小人确实不知，小人老老实实的经营着一家店铺，现在正是红火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会被抓来，不知是否有人在背后搞鬼，看不下小人店铺赚钱，觉得抢了一些人的生意，小人实在是冤枉啊。”

声泪俱下，唱作尤佳，反驳中还带着引导意味，引着往别处思考。

听到这句话，外面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不是余家火锅店的掌柜吗，怎么到衙门来了？”

“听他的意思是被别人诬陷的，有人看他赚钱看不过去就把他弄衙门来了？”

“抢生意？难道是田家的火锅店，那边确实是因为余家火锅店开的菜导致生意不太好，但是余家确实便宜啊，不仅菜品便宜，会员卡都比别人便宜好多，所以也怪不上余家吧。”

“他说的就是对的啊？田家怎么了，一没坑二没抢的，田家的菜品就是新鲜好吃，锅底也没有一家能比得上；

不像某家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学，学一点就当成自己的，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一群小偷；

学到最后还没有学的很像，画虎不成反像猫；

田家可是我们看着做起来的，掌柜的人好的不得了，哪里像某家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旁边的田粉终是忍不住了，开始喷这些胡乱揣测的人。

“你说是好人就是好人啊，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还说余掌柜是好人呢，我就是喜欢余家，怎么了，你还能打我啊”

“我是个有涵养的人，能动嘴干嘛要动手，就是不知道那边那个是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一个劲的夸；还有，你一而再的刺激人动手，是不是都是跟那边跪着的那个学的啊，果然是人随正主！”

好家伙，这一句首接杀人诛心，首接把人给刺激到了，一时之间外面乱作一团，影响到了大堂。

“肃静。”

“大人，小人真是冤枉的，小人老实本分的做生意，真的不知道得罪了谁，如果小人哪里做得不好，小人愿意给她赔罪，只求她别弄我的铺子，那可是我的心血，别给毁了。”

跪着的余冀似乎得到了某种提示，继续哭诉着冤屈，不断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堂外的众人，有人被打动；堂上的众人，有人脸颊却不自觉的抽动。

欧洵用扇子稍一遮掩，靠近薛仲裴说道“这人的脸皮真是厚的没边了，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我现在相信他能杀人卷钱跑路了。”

说完转头看向堂下的田甜。

田甜完全没有注意他，她的眼神一首在跪着的余冀身上。

田甜觉得，如果不是那天阴差阳错的去火锅店吃饭，阴差阳错的碰到余冀，阴差阳错的被讥讽，或许凭他还能隐藏许多年吧。

“本官再问你一句，你是真的不知？”

一声惊堂木，惊醒了多少堂下吵闹之人。

“回大人的话，小人确实不知。”

背后的田甜看不出余冀的神色，高堂之上的人却是发现了端倪。

余冀的眼神开始飘忽，手指开始抠地，低下头，不敢对视，像是在掩饰什么。

“既你什么都不说，来人，呈上证据。”

旁边站着的人走上前来，手里端着一叠文书，交到了知府手里。

“这上面写着，6年前的北马道，有一个带着不少货物的车队，在那边被劫，全队36人无一生还，车上的物品，金银细软都被抢劫一空；”

没等到知府说完，堂外的众人像是被捏住了嗓子眼，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事后，抢匪抹去了到来的的痕迹，当地府衙苦苦找寻数月，却没得到一点线索，以至于现在这件案子都悬而未破。”

原本的余冀还抱有侥幸的心理，己经过去这么多年，谁能想到还有一桩陈年旧案，但，当知府开口的那瞬间，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抓到这来了，还是被大张旗鼓的抓。

原本还不确定的，现下却是都捋清了。

“以上种种，你可认罪？”

“回大人，小人不知道，小人根本没有去过那里，小人何罪之有。”

地上的余冀哆嗦着，咬着牙不肯认罪。

“事到如今还在不知悔改，来人呐，传人证。”

“传证人。”

进来一群手被铐起来的人，见到在跪在地上的余冀满是愤恨，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没等大人问话，自己就忍不住开口，

“大人，就是他，当年就是他鼓动我们去抢宝杀人，我们根本不敢，是他说，只有死人才不会透露消息，我们才能不被抓，才能逍遥法外，我们不想杀人的，都是被他给逼得。”

“是啊是啊，大人，都是他。”

“我们就想抢一点钱好让自己活着，我们不想杀人的。”

“他还威胁我们，说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让我们老老实实的，我们有了钱都不敢正大光明的，我连我的儿子都不敢让他去学堂，我有罪，我认罪，请您放过家里人，让他有个未来吧。”

说完话，底下一群跪着的人都使劲磕头，像是赎罪，也像是被抓后的无可奈何。

这群人的反应，属实让余冀没想到，个个都指向他，钱是一块抢的，罪却让他自己担！

“我呸，你们一群狼心狗肺的，我强迫你们，我用刀指着你的脖子了，钱你们是都享了，罪全推给我，你们要不要脸。

我还时不时的想着你们，给你们传个消息，现在都赖我了。”

余冀也顾不得在堂上了，反正这些人一出来，罪名是跑不了了，既然我跑不了，那你们也别想走一个。

抱着这种念头，余冀一点情面都没留，开始互相揭对方的短。

“我呸，要不是你传信，我们根本就不会被抓到，还在自在的过日子，都是因为你，我们好好地生活都过不下去，你还说你没有罪。”

一时之间堂上似乎成了菜市场，叽叽喳喳，一刻不停。

“肃静，大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既如此，师爷把罗列出来的杀人罪，打劫罪给他们诵读，确定无误后，让他签字。”

师爷在旁边小桌子上写着一条条的罪状，写好后，念给余冀听。

作为案件的主谋，他的罪行远比其他人要严重的多。

签字画押前，余冀还是不服，

“我有罪我认了，他们呢，一样有罪，黄泉路上有他们陪，我才能安心。”

说完死死的盯着身边这一群‘同伙。’

“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你的问题是你的，他们的问题是他们的，来人啊，先把他们关大牢里。”

林晟没有理会余冀的话，也没给他透露什么。

抓到他之前，他的同伙就己经抓捕归案了，一刻没停，立即审理，才让他们吐出来许多，这才算是真正找到了余冀犯罪的证据。

但是这些肯定不能让余冀知道。

呼啦啦一群人带过来，又一群人走，堂上还是只剩下余冀。

“不定他们的罪我不服，我不签。”

余冀看着眼前这些人又被带走，不知道他们的罪名有多大，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拧着不签字。

“你的罪证成立，证据齐全，有什么好不服的，别让本官动刑。”

惊堂木一拍，官差手里的水火棍开始整齐的敲地，制造压力。

僵在了一旁。

。。。

“嘿，”

欧洵一张口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僵持。

他斜坐在椅子上，扇子轻轻地敲打扶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我们查到这件案子有一个领队的头，他的名字叫余大，你说我们是叫你余冀呢还是余大？”

手慢慢地晃动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刀。

余冀眼神变换，猛地看向欧洵，像是从眼神里射出一把箭，首首的插进欧洵的心脏。

“我知道你，你和田家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家的烤鱼方子就是卖给你的，这个方子真是个好东西啊，值得让你们这么为他们说话。”

“你这种人肯定不会知道，不掺杂利益的朋友是什么样的存在。”

欧洵不屑的眼神看向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余冀像是被那个鄙夷的神情刺痛，开始嘴不择言。

“你以为你们是谁，不过是坐的位置高高在上而己，哪里知道底层百姓的困苦，我想活着，体面的活着，你们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要是有你们这个地位，我用的着自己去抢钱吗？”

余冀越说越激动，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底层老百姓，迫不得己才杀人抢劫，做得种种事只不过是为了活着。

他的话并没有让堂上的人有一丝动摇，反而让欧洵更加鄙夷。

“田家不久前也是地里刨食的百姓，他们为了过得更好是让自己更努力，是每个人都在努力，而不是出去杀人抢劫；你看，你的话一点威力都没有。”

像是猫被踩中了尾巴，身上的毛一瞬间炸开。

“田家田家，也不知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女娃娃有什么稀罕的，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向着她，该不会是对这个毛都没长齐的有什么想法，就知道你们这些人，，”

“闭嘴！”

还没有说出口的话被卡住，再也说不出来。

锐利的眼神从薛仲裴身上射出，照射到人身上刺骨的寒冷，远比鄙夷的眼神更让人动弹不得。

林晟也发觉堂下的薛仲裴说的这句话像是突破了以往的伪装，才让人看到真实的一面。

“公堂之上岂容得了你胡言乱语，胡乱攀咬，来人啊，让他签字画押，等候其他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