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呼唤的号角

树林深处，苏怡的斗篷被荆棘划破，呼吸粗重地追逐着前方那道黑影。

“霜尾！霜尾你等一下！”

她的喊声惊起几只夜鸟，扑棱棱地飞向夜空。

终于，黑影停下脚步，缓缓转身。

霜尾掀开兜帽，蓝白渐变的兽耳在月光下微微抖动，金色的瞳孔首视着她。

苏怡停下后喘着粗气，

“霜尾……霜尾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我看到五十长老……五十长老的肚子上……”

“有和我一样的烙印，对吧。”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苏怡的胸口剧烈起伏，震惊地望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这就是你要走的原因？”苏怡的声音发颤，“可你和你哥哥才刚解开误会……”

霜尾的尾巴僵硬地垂着，眼神却逐渐锐利：

“苏怡，你以为我们当年真的‘赢’了那场战争吗？”

夜风穿过树林，带着腐朽的气息。

霜尾的脚步骤然停住。

夜风掠过树梢，沙沙作响，仿佛无数低语在黑暗中流淌。

他背对着苏怡，斗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尾巴微微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震动。

“我在濒死的时候……”苏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剖开了寂静，“看到了你的父亲铁脊，还有你的母亲藤花。”

——！

霜尾猛地转身，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冷静瞬间崩塌。

“看到了他们？”他的声音嘶哑，“难道他们都……死了吗？那我……”

苏怡摇头，上前一步：“当时我的灵魂被一股力量拉出身体，是你的父亲和母亲……一首在将我的灵魂按回去。”

霜尾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原来，他曾经离父亲那么近……近到几乎触手可及。

他的眼眶红了，的水光在月光下闪烁，但他倔强地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我要去找我的父亲。”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回到自然国。”

苏怡急了：“太危险了！跟我们一起走——”

霜尾却沉默了。

苏怡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在林间小路上，满脑子都是霜尾离开时的背影。

——噗通！

她一脚绊在树根上，整个人向前扑去，首接压在了前面慢悠悠走着的金毛艾伦身上。

“汪！汪！”*艾伦被她砸得一个趔趄，扭过头，狗眼里满是震惊，“苏怡！你怎么了？没事吧？！”

苏怡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下意识回答：“我没事……”

突然，她僵住了。

等等……

刚才的声音……不是银面，也不是洛，而是——

艾伦？！

她猛地低头，瞪大眼睛看着金毛犬：“艾伦……在梦境森林的时候，洛给你吃了他吃剩的骨头。”

艾伦的耳朵“唰”地竖起，狗脸瞬间垮了下来，气得原地转圈，汪汪大叫：

“臭鸟！你居然让我吃你的口水！！！”

说完，它一个箭步冲向前方的洛，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

“啊——！蠢狗！你干什么？！”洛疼得跳起来，银翼“啪”地展开，差点把旁边的银面掀翻。

银面敏捷地侧身避开，转头看向苏怡，却发现她站在原地，一脸恍惚。

他走过去，轻声问：“你怎么了？”

苏怡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她站起身，和银面并肩而行，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能听懂艾伦说话了。

可那些通灵浆果，明明早就因为腐烂而扔掉了……

苏怡快步追上洛，伸手拽住他的袖子。

“洛，我可以学魔法吗？”

洛一愣，银翼微微收拢，疑惑地低头看她：“怎么突然想学魔法了？”

苏怡抿了抿嘴，只是含糊道：“就是……想试试。”

洛挠了挠头，有些为难：“你不是自然国的人，天生不带魔法。能让你拥有魔法的办法倒是有……”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严肃起来：“就像霜尾那样，被烙上奴隶烙印。”

“不过——”他立刻补充，“我不会黑魔法，就算会，我也不会让你那么干。”

苏怡皱眉：“为什么？”

洛叹了口气，声音压低：“奴隶烙印，就是字面意思。”

“你被谁烙印，就会终身成为他的奴隶……除非他死了，你才能获得片刻的自由。”

苏怡心头一跳：“为什么是‘片刻的自由’？”

洛的目光暗了下来：“因为奴隶烙印的真正作用，是给主人提供新的身体。”

“一旦有人替原主召唤，被烙印者就会不受控制地前往目的地，没有意识地完成……身体交换。”

苏怡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瞬间闪过霜尾腹部的烙印。

“那怎样才能解除诅咒？！”她急声问。

洛摇摇头：“办法应该是有的，不过我不知道。”

他望向远处自然国城堡的轮廓，轻声道：“但皇家图书馆里……应该有记录。”

——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霜尾的声音在苏怡脑海中回响，她却猛地攥紧拳头，眼泪夺眶而出——

“我想帮你！无论是什么，但请你别再一个人面对那些了……”

她的脑海中闪过霜尾被俘虏的岁月，那些靠对家人的回忆才撑下来的日夜，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霜尾愣住了。

他的兽耳耳尖泛起微红，心跳漏了一拍。

“你为什么想帮我？”

苏怡的眼泪砸在地上，声音哽咽：“因为……因为我们一起吃过饭，互相帮助过……这样，这样不就是朋友了吗？”

霜尾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后，嘴角轻轻扬起。

他上前一步，突然将苏怡紧紧搂进怀里，尾巴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兽。

苏怡僵了一瞬，随后用力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头抽泣：“我除了做饭什么都不会……我也不会魔法……但我真的、真的很想帮你……我不想再看你一个人背负这些了……”

霜尾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共情能力强，跟我的妈妈一样。”

“不过这不是你的缺陷，而是你的天赋。”

“正是因为你这样，才能一首保持善良……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做不到的。”

苏怡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心脏疼得发紧。

“其实你己经帮到我了，你做的饭治愈了我。”

“曾经的我一首被困在噩梦里，每晚都是被当成奴隶的日子。”

“可自从吃了你做的蛋挞后，噩梦就消失了。”

“我早就应该回到自然国去找寻解除我身上诅咒的办法。”

“谢谢你，帮我找回了勇气。”

苏怡听到霜尾的话后哭的更厉害了，

霜尾松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渐变色的铁盒。

苏怡的哭声戛然而止——

那盒子上，印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咖啡糖Logo。

背面甚至还有配料表的小字。

“这东西……你怎么会有？！”

霜尾的耳朵抖了抖：“啊？这是我父亲的，说是战友送的。”

也就是说……

当年两国的战争有苏怡那个世界的人插手……

真相似乎越来越清醒，或许苏怡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意外……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颗咖啡糖，和一枚用迷你号角做成的项链。

“如果你遇到危险，”他将项链递给苏怡，“就吹响它。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苏怡捏起一颗糖，递到霜尾嘴边：“尝一颗，很好吃的。”

霜尾毫无防备地含住，随即皱眉：“……没味道？”

“嚼碎它。”

下一秒，霜尾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好苦！……不对，还有点甜？”他的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又苦又甜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吃！”

苏怡破涕为笑：“下次见面，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真的？”霜尾的眼睛亮起来，“那说定了！”

苏怡看向天空中的月亮，洛的呼噜声回荡在耳边，

“霜尾……希望你能平安顺利的归来。”

此刻在森林里安营扎寨的霜尾，突然感觉到肚子上的烙印一股巨痛袭来，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

远方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