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同上山

第二十一章 一同上山

看着眼前这些年轻人熟稔的样子，孙青山心中泛起一股暖意。这些知青来林场两年多，从最初的生疏到现在的默契，每个人都在这片小柱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我去地窖拿点咸肉，”孙青山说着就要往外走，“人多，得再添个菜。”

林秀娟连忙跟上：“我帮你拿吧，顺便找找有没有榛蘑，跟咸肉可是绝配。”

孙青山带着林秀娟来到地窖，掀开厚重的木板门。地窖里冷气扑面而来，墙上挂着几条腌制好的咸肉，角落里还堆着各种山货。

“这些都是你平时打猎得来的？”林秀娟一边帮忙挑选咸肉，一边好奇地问道。

“嗯，”孙青山取下两条上好的咸肉，“山里东西多，就是得费些功夫。”

回到屋里，韩玉芳已经在收拾灶台，准备炒菜。吴守军他们则在东屋支起了一张小桌，摆上了扑克牌。

“青山，”司马平突然正色道，“我们今天来，其实还想跟你商量个事。”

孙青山挑了挑眉：“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吴守军接过话头，“我们想弄点野猪肉，腌制成咸肉寄回家。现在家里条件都不好，能寄点肉回去，也算尽点孝心。”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孙青山。这个年代，私下买卖还是件敏感的事。孙青山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众人期待的脸上扫过。

“多少斤？”他终于开口。

“我要五十斤，”吴守军抢先说道，“按四毛一斤算。”

“我也要五十斤。”司马平紧跟着说。

其他人也纷纷报数，孙青山在心里快速计算着。这些年轻人大多来自城市，家里条件都不算太好，能寄点东西回去，确实是件好事。

“行，”孙青山点点头，“不过得你们帮忙。明天带上地排车进山，打到野猪直接拉回来。腌制的活也得一起干。”

众人欢呼雀跃，吴守军更是直接拍板：“得嘞！明天一早就出发！”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浓郁的香味，韩玉芳的声音随之响起：“咸肉炒榛蘑好了！”

“熊掌也差不多了，”孙青山起身走向厨房，“来帮忙摆桌子。”

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孙青山望向窗外。山林依旧寂静，白雪覆盖着远处的山峦。这片小柱见证了太多故事，而今天，又将添加新的一页。

夜色渐深，酒过三巡，屋内的气氛愈发热络。孙青山看着这群年轻人谈天说地，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明天又将是一个忙碌的日子，但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份难得的温情。

红高粱的酒香、熊掌的味道、咸肉的咸香，还有年轻人爽朗的笑声，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交织成一幅温暖的画卷。这就是山林生活的真谛，简单却充实，平凡却难忘。

寒风呼啸，天际泛起鱼肚白。孙青山站在屋檐下，仔细擦拭着手中的猎枪。枪管在微弱的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枪油特有的气味。

“咔嗒”一声，他熟练地将枪膛合上，目光投向远处连绵的山脉。寒冬时节的山林显得格外寂静，积雪覆盖的枝桠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吴守军裹着厚实的棉袄快步走来，呵着白气道：“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孙青山眼睛依然盯着远山，手上继续检查着枪支：“越冷越好，野兽都喜欢在这种天气里找温暖的地方窝着。”

“要不要再多借一辆地排车？”吴守军搓着手，“我看村里沈钱家的车闲着。”

孙青山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一辆就够了，咱们这次要精打细算。打一头运一头，省得手忙脚乱。”

正说着，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奋进一边跑一边喊：“嘿！孙青山！”他气喘吁吁地停在院门口，“听说你们要进山打猎？整个村子都传开了！”

孙青山将猎枪背到肩上：“正好，你去把小柱叫来。”

“不用叫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小柱和铁汉并肩而立，两人都穿着厚实的冬装，腰间别着打猎用的工具。

铁汉搓着手，兴奋地说：“青山哥，我可算说服我爹娘了。”他停顿了一下，“差点就闹分家。”

“说服？”孙青山眉头微皱，“他们不同意你来？”

铁汉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他们觉得太危险...但我跟他们保证了，一定听你的话。”

孙青山神色严肃起来：“不是跟家里人保证，是要跟我保证。山里的事，一个不小心就是大问题。必须听指挥，不能乱来。”

“一定听话！”铁汉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周围聚集的其他知青看得眼热，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有人小声议论：“要是能跟着去就好了...”

“对了青山哥！”铁汉突然想起什么，“我昨天在双虎涧那边转悠，看见一窝野猪！得有七八头呢！”

孙青山的眼睛亮了起来：“多大的？”

“大的估摸着三百多斤，小的也得七八十斤。”铁汉比划着，“就在那片杨树林子边上。”

孙青山沉思片刻：“行，明天先去双虎涧，再去黑熊坡看看。”

夜幕渐渐褪去，天际露出鱼肚白。寒风刮得人脸生疼，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孙青山牵着两条猎狗，和小柱、铁汉在杨柳湾碰头。"桃花"和"大黑"是他最得力的搭档，两条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不停地扯着狗绳往前冲。

吴守军和其他知青拉着地排车姗姗来迟。车轮碾过积雪，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都准备好了吗？”孙青山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

众人点头。铁汉更是迫不及待：“青山哥，咱们快走吧！”

山路崎岖，积雪让行进变得更加困难。孙青山走在最前面，不时停下来观察地上的痕迹。"桃花"和"大黑"鼻子贴着地面，不停地嗅着。

来到双虎涧，两条狗突然变得躁动起来，"桃花"甚至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孙青山示意大家停下，指着一棵粗壮的树干：“看到没有？这是野猪蹭过的痕迹，树皮都掉了一大块。”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目光最终落在一处簸箕形的山窝上。那里背风向阳，正是野兽喜欢栖息的地方。

“这种天气，野猪肯定躲在那个背风的地方。”孙青山轻声说道，同时悄悄解开了"桃花"的狗绳。

智慧的猎狗似乎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图，飞快地朝那个方向狂奔而去。果然，一阵刺耳的猪叫声划破寂静的山谷，紧接着是树枝断裂的声响。

两头体型惊人的野猪从山窝里窜了出来，它们的獠牙在晨光中闪着寒光，蹄子刨得积雪四处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