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爬过去

仓库铁门被踹开的巨响惊飞了檐下的鸽子。五个男人拖麻袋般拽着男人的脚踝，他的额头在水泥地上犁出一道血痕。荧光灯管在头顶滋滋闪烁，照亮废弃工厂里被绳索绑在正中间的桑浅身上，她，瞳孔在看见他的瞬间缩成针尖。

穿铆钉靴的壮汉踩住男人右手，骨裂声和女人的尖叫同时炸开。他们用电缆抽他的脊背，每一下都带起粘稠的甩鞭声，首到他的黑色衬衫变成碎布条泡在血泊里。

丁坤一身花衬衫，嘴里一股浓厚的烟味，揪着他头发强迫抬头：“我们高高在上的丁少，看到你女人了没有？爬啊，像狗那样爬过去，我就放了她。”

丁淼的左膝碾过玻璃渣，右腿因骨折只能拖行。三十米的距离留下蜿蜒血印，像条被剥了皮的蛇。

桑浅疯狂挣扎导致绳索嵌入腕骨，她看见他吐出来的血沫落在自己脚边，听见他气管里咕嘟的血泡声。当他的指尖终于碰到她鞋尖时，丁坤笑着往他背上倒了半瓶工业盐。

“不要！”桑浅的哭腔响彻着整座废弃工厂，眼眶兜不住重重眼泪，滴落在趴在她脚边的丁淼脸上，他疼成那样子，还努力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鞋面，想让她放心。

丁淼的右臂被反拧到极限时，肩关节发出肌腱撕裂的闷响。铆钉靴碾过他手指的瞬间，甲床迸裂的血珠溅在生锈的钢梁上，像一串猩红的玛瑙。第三根肋骨断裂的刹那，他咳出的血沫里混着肺泡的碎片，在工厂那并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泛着粉色的泡沫。

电缆抽打后背时，表皮先绽开白痕，半秒后才渗出细密的血珠——这是神经延迟传导的疼痛。当盐粒洒进伤口，他全身肌肉产生癫痫般的痉挛，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只有太阳穴暴起的青筋在突突跳动。

桑浅听见他牙齿咬碎的声音，混合着下颌骨错位的咔嗒轻响。最残忍的是膝盖碾过玻璃渣的时刻。尖锐物刺入髌骨缝隙的瞬间，他眼前闪过视网膜血管爆裂产生的血红闪光。

拖着骨折的右腿爬行时，断裂的腓骨刺穿肌肉，每移动一寸都在地面留下带着骨髓的碎骨渣。丁坤踩着他的头，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桑浅的脚前，鼻腔流出血液在地面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你还真是个情种啊。”丁坤踩着丁淼，看他现在只能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感觉可真好啊，一首以来丁淼都压着他，只要有丁淼在，就没人看得到他丁坤，丁爷千挑万选的二把手，结果却是条子的走狗，这些年，他就输给这么一个叛徒吗？

丁坤一想到这里就觉得不甘心，又踹了他几下，看他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面，他才算是把心里那口恶气出了几分。

小九站在角落里，看着丁淼被打得那么狼狈，掌心蜷缩成了拳头，眼眶都泛红了，却还是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的本能不上前，他在心里拼命的告诉自己，那不是他的西哥，那不是丁少，那是一个叛徒，那是一个丢下他的走狗。

“小九，你来吗？”看着奄奄一息的丁淼，丁坤发泄完给自己点了根烟，猩红色的火光照亮一瞬，让他余光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小九，他对小九招了招手，脸上挂着虚伪恶意的笑容。

丁淼趴在桑浅的鞋边，抬头睁开的眼睛努力看看她，还好，除了满脸泪水，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这个动作让他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却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有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头旁边，他以为出来的人会是丁坤，结果从里面瘸着一条腿走出来的人，是小九。

小九目光复杂地看着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的丁淼，他从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小刀，丁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接受小九即将对他的报复，但他等了很久，却没等到小九的刀下来，睁开眼的瞬间让他吐着血都要爬起来。

小九没对丁淼下手，他转了方向，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桑浅，用刀在桑浅脸上拍了拍，又割断了她的一边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

丁淼挣扎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丁坤一脚踹翻在地，他咳嗽着仰面躺下，警告的目光落在小九的身上，小九却被丁淼的目光激怒了，他对丁淼很失望，丁淼是个叛徒，毁了他的信仰，他也要毁掉他的。

小九扬起刀，在丁淼的注视下，他对着桑浅的方向狠狠往下扎，丁淼整个人从地面扑了过去，把小九扑倒在地，高大强壮的身躯即使伤痕累累还是把小九压得动弹不得。

看着面前兄弟反目的场景，丁坤却鼓着掌笑了起来。

“丁淼啊，背叛的滋味好受吗？”小九被丁淼的身躯压着，满身浓郁的血腥气让他从心底升起了恐惧和委屈，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西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他的孟哥会是警察，为什么他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没了，他曾经以为的英雄，不过是集团的叛徒，他不能接受！

他这三年吃了那么多苦，他腿也瘸了，他还染上了瘾，他这辈子都毁了，都是丁淼的错！他为什么要当叛徒！他为什么要丢下自己！孟哥为什么会是警察！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烂掉了，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烂掉了......

小九看向桑浅的目光充满了怨恨，都怪她，都是这个女人！如果西哥没有去抓她，没有她在他身边，西哥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自己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桑浅的错！

丁坤笑了几声，看小九这么没用，丁淼都奄奄一息还是推不开他，忍不住啧了一声，让其他手下拉开丁淼，小九被扔回了角落里，和从丁淼到场就被困在角落里的白沐言待在一起，丁淼被按在了一张椅子上，就坐落在桑浅旁边，桑浅哭着喊了他好几声，看他连动指间也都变得艰难，心口疼得手脚都冰凉了起来。

“我们尊贵的丁少啊，现在，可以把密钥告诉我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