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红点谜团

庐州府衙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包拯披衣开门，只见仵作老赵面色惨白地站在阶前，手中油纸包不住渗出的血迹。

"大人，出怪事了！"老赵抖开油纸，露出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昨夜整理周红绡尸首时，从她耳后取出来的。"

公孙策捏起银针对着晨光细看："针尖有凹槽，是灌药用的。"他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看针尾的刻痕！"

包拯接过银针，在针尾微不可察的凹纹里，辨认出一个"赦"字。

"前朝御医堂的标记。"展昭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下，脸色仍有些苍白，"专用于......"

"赦死令。"公孙策接口，"传说能让死囚暂时假死的秘药。"

包拯猛地合上油纸："开棺！"

城郊乱葬岗，周红绡的新土尚湿。棺盖掀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棺中竟堆着七具女尸，每具耳后都有红点！

"李代桃僵。"包拯用帕子捂住口鼻，"有人提前换了尸体。"

公孙策检查最上面那具："死亡时间超过半月，但......"他掰开尸体右手，掌心赫然是新鲜的墨迹——"吕"字！

展昭突然剑指西侧树丛："谁！"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哆嗦着爬出来："老、老爷饶命！俺看见那晚抬棺材的人往......往黑水巷去了......"

黑水巷深处有家棺材铺，掌柜是个独眼老汉。包拯刚踏进门，就听见后院传来"咚"的闷响。破门而入时，只见独眼龙悬在房梁上，脚下翻倒的板凳还在打转。

"刚断气。"公孙策探过脉搏，"尸体尚温。"

展昭从掌柜怀里摸出本账册："三月十七，收女尸七具；三月十八，出红棺一副......"最后一页被血浸透，勉强能辨"醉仙楼"三字。

包拯突然盯着房梁："你们看。"

横梁上整整齐齐钉着十二枚铜钱，排成北斗七星状，但多出五枚错位的。

"是某种暗号？"展昭跃上房梁查看，"每枚钱背面都刻着......"

"时辰。"公孙策眯起眼睛，"子、丑、寅......不对，少了'午'时。"

包拯在柜台下发现个暗格，里面躺着半张烧焦的婚书，新郎名字恰好烧毁，只余"赵氏女"三字。

"又是婚书。"展昭皱眉，"和莫小姐那桩案子......"

突然街上一阵骚动。衙役慌张来报："醉仙楼走水了！"

火场浓烟滚滚，包拯捂着湿布冲进二楼雅间——正是昨日与周红绡相见之处。焦黑的梁柱下压着具男尸，腰间玉佩刻着"吕府"二字。

"是吕相爷的师爷！"公孙策翻过尸体，"耳后有红点......"

展昭从废墟里扒出个铁盒："锁着的，但......"他手腕一抖，剑尖精准挑开机关。盒内整齐码放着十二个瓷瓶，每个瓶底都画着红鞋。

包拯刚拿起一个瓷瓶，楼下突然传来尖叫。临街的窗框轰然倒塌，火光中隐约可见个红衣女子站在对面屋顶，手腕一翻，朝他们抛来件东西。

展昭凌空接住，是块绣着血色八卦的帕子，中央用金线绣着"午时三刻，镜花水月"。

回府衙途中，三人路过一家当铺。包拯突然驻足："你们看招牌。"

斑驳的"恒昌当"三字下，有个不起眼的铜镜纹样。

当铺掌柜是个精瘦老头，见官差进来顿时汗如雨下。包拯亮出瓷瓶："认识这个吗？"

"小、小的不敢......"掌柜话未说完，展昭的剑尖己挑开他衣领——耳后赫然一个新鲜红点！

"谁给你扎的针？"公孙策扣住他手腕脉门。

掌柜突然口吐白沫，栽倒在地。包拯掰开他紧握的左手，掌心用胭脂写着"水月庵"。

水月庵的晨钟刚响，包拯三人就叩响了山门。开门的尼姑面容枯槁，右腕有道陈年刀疤。

"施主找谁？"

包拯亮出八卦帕："镜花水月。"

尼姑瞳孔骤缩，突然从袖中射出三枚银针。展昭挥剑格挡，尼姑却趁机撞向院中古井。

"拦住她！"包拯大喊。

公孙策甩出绳索缠住尼姑左脚，却扯下一只红绣鞋。那尼姑狂笑着坠入深井，溅起的水花竟是诡异的红色！

井边石台上刻着首诗，最后两句被刻意磨损："......欲取真经问镜花，须向......"

"是藏头诗！"公孙策突然道，"每句首字连起来是'午时水月井底'！"

正午阳光首射井底，隐约照出个铁环。展昭系绳下井，捞上来个密封的铜匣，匣面阴刻着十二双红鞋图案。

"需要钥匙。"包拯检查铜匣锁孔，"形状很特别......"

公孙策突然摸出那半块虎符："试试这个？"

虎符插入锁孔的瞬间，铜匣发出机括转动的轻响。匣中只有一张发黄的绢画，画中女子穿着红鞋站在镜前，镜里映出的却是张狰狞鬼脸。

"这是......"展昭凑近细看，"画中镜子的位置......"

包拯突然夺门而出："回醉仙楼！"

醉仙楼废墟前，包擎对照绢画调整铜镜角度。当镜面反射的阳光照在焦黑的主梁上时，烧焦的漆皮突然剥落，露出刻在木头上的地图——竟是皇城下水道的秘径！

"所以红鞋帮一首想......"公孙策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突然射穿他手中地图。

对面茶楼窗口，戴青铜面具的身影一闪而逝。包拯追出去时，只拾到一片沾血的衣角，布料上乘，绣着精致的兰花纹样——是今年江南进贡的云锦。

"宫里的东西......"展昭脸色凝重。

包拯将地图残片拼好，发现标注终点处画着面镜子，旁边小字写着："血债血偿处"。

当夜，包拯在书房熬夜研究地图。烛火突然摇曳，窗纸上映出个撑油纸伞的人影。

"谁？"他握紧袖中短剑。

伞面微抬，露出张与周红绡七分相似的脸："包大人，游戏才刚开始。"她抛来枚铜钱，正面"青天"，背面却是"孽镜"二字。

铜钱在案几上旋转，最终倒下时，窗外惊雷炸响，照得满室惨白。包拯这才发现，书房西角不知何时多了西双红绣鞋，鞋尖铜铃在雷声中叮当作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