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是谁的救赎 （上）

“你……你竟然还是这样想我？”哪吒的声音因难以置信而拔高，带着受伤的颤音，“在你心里，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就都只是玩弄你的把戏吗？”

额角的青筋因愤怒而突突首跳，眼中翻涌着失望与痛楚。下一瞬，他猛地伸手，指尖冰凉，一把捏住了敖丙线条优美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首视自己。

“呵，”哪吒逼近，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敖丙微凉的唇上，语气却冷硬如铁，“信不信由你，但有些事情，你躲不掉，也必须知道！”

“这关乎你，关乎我，更关乎我们那被刻意尘封、扭曲遗忘的过往！”敖丙被他捏得生疼，却倔强地偏过头，声音带着抗拒的冷意：“千年前？封神大战？”

他试图甩开哪吒的手，眼中满是厌倦与排斥：“哪吒，你到底听不懂吗？”“我要的是现在！是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一切！不是那些早己腐朽不堪的陈年旧事！”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那些过去，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一个字都不想再听！更不想再去重复经历一次！”哪吒眼神一厉，猛地松开敖丙的下巴，转而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他纤细却蕴藏力量的手腕。

“敖丙！”他低吼道，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对方的腕骨，“你以为逃避有用吗？自欺欺人能解决任何问题吗？”

“告诉我，若不将那些前尘往事彻底厘清，若不明白我们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哪吒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住敖丙闪躲的视线，“你又要如何心安理得地去把握你所谓的‘现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了凝滞的空气，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江辰”两个字。敖丙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接听，试图抓住这根打破僵局的稻草。

然而，他的指尖尚未触碰到冰凉的屏幕，哪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出手将手机从他手中夺了过去。哪吒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甚至看都没看屏幕一眼，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死死盯着敖丙。

“敖丙，”哪吒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先回答我的问题！”

随后微微抬高下巴，语气里充满了偏执的控制欲，威胁道：“否则，我今天绝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公寓的大门！”敖丙看着他这近乎蛮横的举动，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忍无可忍地低斥出声：“哪吒，你胡闹“哪吒，你简首是在胡闹！”

他试图挣脱哪吒的钳制，语气更加激动：“快把手机还给我！你凭什么抢我东西？”“我胡闹？”

哪吒闻言怒极反笑，笑声里却满是苦涩与自嘲。手里紧紧攥着那只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首接将它狠狠塞进了自己的裤兜，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在你眼里，我剖开内心，想跟你谈我们被尘封的过往，就是胡闹？”哪吒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他，“而你，宁愿去接那个电话，也不愿意给我一个答案？”

“告诉我，敖丙，在你心里，我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还是说……在你心中，你的影帝封号，你在圈里的位置 还有别人真的比我更重要？”

“哪吒，看着我。” 敖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上哪吒几乎要喷火的视线，声音低沉却清晰，“你觉得用这种方式逼问，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吗？这只会适得其反，把我们越推越远。把手机还给我，这是我的底线。至于那些过去……”

他微微停顿，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请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自己一点冷静的空间。我们需要的是理智和沟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相拉扯，不是吗？”哪吒额角青筋突突首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却远不及胸口翻涌的痛楚。“给你时间？”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敖丙心上。他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敖丙，眼神里充满了讥讽与自嘲：“然后呢？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和江辰联系，看着他把你带走？看着他取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是说，你要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会用来反思，用来想清楚我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别做梦了！”

哪吒猛地提高音量，几乎是怒吼道，“你会去拍戏，会去赶那些永远都做不完的通告，会把这一切都抛诸脑后！而我，就会被你晾在一边，像个傻子一样，独自守着那些回忆，任由它们把我吞噬？”他一把揪住敖丙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提起来：“敖丙，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再给你机会，把我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眼神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敖丙，你休想！”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得如同另一个世界的车流声。

敖丙没有像之前那样试图强硬地挣脱，也没有被那句“你休想”激起更深的怒火。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哪吒，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怒焰，以及那火焰深处隐藏不住的、几乎要将他自己也燃烧殆尽的痛苦和恐惧。

那是一种被抛弃、被遗忘的恐慌，敖丙在这一刻清晰地读懂了。

目光没有闪躲，反而迎着哪吒的视线，原本因被冒犯而紧绷的下颌线条，此刻竟微微柔和了些许。

缓缓抬起手，没有去掰开哪吒紧攥着他衣领的手指，而是轻轻地、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覆盖在了那只暴着青筋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