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闪了舌头

不好，看来这个老不死的想算计自己。

“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该到了蒙学的时候了。今日为父带你去挑了一个书童回来，过两日为父再给你请一位西席先生回来，你就好好在家里读书习字，知道吗？”

好呀！我说你个老家伙从来不带老子出去逍遥快活，今天怎么突然改了性子带着我出去买小跟班去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呀！

可是不等王楞想要开口拒绝，一首坐在旁边的王氏也接口说道：“缘儿，娘亲不指望你能够读出什么锦绣文章出来，更不指望你能够考上科举，光耀门楣。”

“可是男儿总要胸中有沟壑才行，不然你整日闲玩，虚度光阴事小，不能读书断句才是事大。”

娘亲，不要呀，你为什么要跟这个可恶的老家伙站在一条战壕里面？我们娘俩不是一条心的吗？

“这是娘亲亲自为你缝制的书生服，你看看，满不满意。”

说完，王氏从桌子下面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套青底白纹的书生服，看那密密的针脚，显然是王氏精心缝制而成的。

看到这套衣服，再联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进母亲房里时，母亲总在做女红。王楞一下子就全部明白了。

沉默片刻，王楞这才开口说道：“要孩儿去蒙学可以，但是就像上一次孩儿说的那样，只要能够找到一位让孩儿心服口服的老师，孩儿一定去蒙学。”

“只要你开口，老子，咳咳，为父就把整个山海镇上最有学问的人给你请来当西席先生。”

见这个从小到大都和自己不对付的臭小子今天总算服了软，沃员外总算是找回了父纲重振的滋味。

“不！山海镇里的人，孩儿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孩儿要亲自挑选老师。”

听到王楞这句话，沃员外眉头一皱，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那缘儿你想要挑一位怎样的老师呢？”坐在沃天身旁的王氏轻声开口询问道，事关儿子的前途大事，王氏自然也是万分在意，想要找一位最好的老师给自己的儿子。

“这样，孩儿出几个问题写在榜上，然后挂在山海镇的城楼上，只要有人能够回答出来这些问题，孩儿就愿意让他当老师。”

哼，老子虽然说以前在那边不学无术，但是想要出一些这些人不知道的问题，信手拈来谈不上，易如反掌还是没有问题滴。

只要那些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出来，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可以拿这件事情当借口，整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缘儿你这样说了，那为父就等着你出的问题，不过你可不许拿这件事情当借口一拖再拖，不然小心你的屁股！”

掉了书袋的沃员外心情很是舒畅，在他看来，饿就算自家的这个小儿子天生充盈过人，灵智早开，也不可能问出一些多难的问题。

到时候自己派老黄去城里请几位学识过人的先生，还怕答不出这小子的问题？哼 想和你老子我玩心眼，你老子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沃员外以为大局己定，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很快就要步入学堂了。可他哪里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路特别的长，这种路叫做，套路。

“妾身送一送老爷。”

解决了王楞的蒙学问题，沃员外起身准备离开屋子，王氏也连忙起身相送，跟在沃天的身后走出了屋子。

“老爷，今日您带缘儿去市集买仆从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走在长而幽静的房廊下，王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又是哪个多嘴的下人嚼舌根子嚼到你这里来了？”听到王氏的询问，沃员外并不感觉意外，毕竟这件事情发生在集市上，那么多人都在场，想要做到完全隐瞒，自然是不可能的。

“是妾身自己打听来的，不管下人们的事情。老爷，您也知道缘儿他是个跳脱性子，等为缘儿找到了老师以后，还请老爷对他多加管教，让缘儿收收心，一心向学才是。”

还好王氏说这段话的时候，沃家的小少爷王楞这会还在屋子里喝着茶水，用言语“调戏”娘亲房里的两位丫鬟姐姐。

不然要是被他听到自家娘亲说出来的话，只怕当场就要吐血三升了。

“此事我自会上心，缘儿这还是虽然跳脱了一些，但是脑瓜子却是灵活得紧，我倒是很喜欢他这一点。”

目送着沃员外逐渐远去，王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若是自己的儿子老实本分，那也就不会和大房发生什么冲突。

可是现在老爷显然对缘儿青睐有加，缘儿自己也是天资过人的人中龙凤，若是就此沉寂，只怕自己也不会甘心，更不要说缘儿他自己了。

一边想着这些复杂却又不得面对的事情，王氏一边转身走回自己房里。

见母亲回来，王楞这才停止对两位丫鬟姐姐的口头揩油，只可惜车开得太快，一时半会又如何停得下来。

见自己的两位贴身丫鬟再一次上演捂脸冲出屋外的戏码，王氏知道自己刚才不在的这会，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又出言去调戏了小青和小玲。

“对了，娘亲，有一件事情孩儿要和你说一下。是这样，孩儿今日去集市上不是看到了黑衣刺客吗？以后孩儿要是出人头地了，指不定就有人看孩儿不顺眼，想要派人来行刺孩儿。”

“呸呸呸，”不等王楞说完，王氏立即打断了自家儿子的晦气话，“缘儿，这些话可不能乱说，缘儿以后可是要大富大贵的，怎么会遇到这些破烂事呢？”

见王氏反应有些激动，王楞也不以为意，但心里却隐隐有些感动，“就算如此，孩儿以后出远门也重要有个人跟在身边护卫孩儿的周全吧？孩儿今日去市集带回来的栓柱娘亲应该还记得吧？”

王氏点点头，自己上午刚刚才见过那个黑瘦的小男孩，自然不会忘记。

“孩儿想要让母亲去镇里找位武师来教栓柱习武，他虽然个子和孩儿差不多，可是却是比孩儿结实多了。要是他练武有成，那孩儿以后身边，不就天天有一位武艺高强的练家子护卫孩儿的周全了？”

听完王楞的话语，王氏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就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刚生下缘儿之时，那位李嬷嬷的探望，还有手里的那根银针。

“嗯，这件事情就依缘儿你的意思，回头娘亲和你父亲说一下，让老爷叫老黄去城里给栓柱请一位武师来教他习武。”

“好耶！娘亲最好了！”

回到自己的房里，王楞吩咐栓柱帮自己研墨，然后又唤来负责服侍自己的丫鬟，也就是大房李夫人塞给自己的丫鬟晴儿纸笔伺候，自己要准备出题了。

古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沃家后宅多的是喜欢嚼舌根子的长舌妇，因此沃家小少爷要亲自出题来挑老师的事情，自然也就传遍了整个沃家后宅。

而对于伺候了沃缘两年多的丫鬟晴儿来说，她自是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不要说是提笔写字了，就是西书五经也没见他拿起过一次。

自己来出问题挑老师，只怕连这根狼毫毛笔都不知道怎么拿吧。

不过想归想，晴儿还是手脚麻利地为王楞准备好了纸笔。

看着面前放在笔架上的各式毛笔，王楞选了一根硬一点的拿了起来，放在墨砚里沾满墨汁，这才提腕行书。

与此同时，沃家后宅里最大也是最好的一栋房屋里，沃家的大夫人李氏正拿着一本话志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只是从她拿倒了书的架势来看，这位李夫人显然并没有把心思放在书上。沃家小少爷要亲自出题挑选名师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晓的。

“哼，区区一个五岁大点的毛头臭小子，还敢开口要自己出题挑老师，也不怕嘴张得太大被风闪了舌头！”

不过说归说，李夫人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没底的。沃缘这小子出生之时就有异象现世，后来等他慢慢长大以后，虽然天天调戏家里的丫鬟，可这是一个西五岁的孩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

李夫人曾经私底下派人去城里问过那些算命先生，他们都说这样的幼儿神智早开，天生就比其他孩童聪慧，以后最不济也能够成为中人之姿。

要是得到了贵人相助，人中龙凤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回想起那些算命先生的评语，李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如果沃缘当真成为了人中龙凤，那老爷会不会把沃家的家业传给他而不传给修儿。

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又该如何在沃家立足呢？！

不行，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沃家的家业只能传给修儿，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坏这件事情。

坐在太师椅上的王楞此刻正在提笔行字，看他的手法竟是那般行云流水，简洁大方，颇有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