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终章·光之所向

当后海码头的夜风卷着潮湿的水汽灌进领口时，沈扶黎攥着银杏银铃的手心里全是汗。

裴玄澈的掌心覆在她后颈，体温透过皮肤渗进来，像根定海神针。

“我数到三，你先进去。”男人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林修和张队的人在三百米外候着，我就在你右后方柱子后面。”

沈扶黎抬头望他。

月光漫过他眉骨，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那道白天遇袭时蹭破的血痕还没消，像道红印子烙在脸上。

她忽然踮脚吻了吻那道伤口：“裴影帝，你要是敢让我等久了——”

“不会。”裴玄澈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首到远处传来集装箱碰撞的脆响才松开，“记住，钥匙别轻易拿出来。”

仓库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沈扶黎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霉味混着机油味涌进来，她眯眼适应黑暗，就见最里端的射灯“唰”地亮起，照出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沈小姐。”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露出个公式化的笑，“二十年了，终于见到活的S - 01。”

沈扶黎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想起老宅那本实验日志最后一页的字迹——“实验体S - 01具有特殊脑波频率，可干扰电子设备，建议立即销毁”。

原来所谓“下落不明”，不过是当年襁褓中的她被奶娘抱走时，意外触发了某种连他们都没摸透的能力。

“要密钥是吧？”她扯了扯颈间银铃，“先让我看看你们藏了什么宝贝。”

男人抬手的瞬间，沈扶黎余光瞥见右侧阴影里有动静。

是裴玄澈，他背贴着墙，食指抵在唇上。

她喉间发紧，强撑着笑意往前迈了一步，银铃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

“沈小姐最好别耍——”

“不许动！”

警笛声撕裂夜色的刹那，仓库所有灯光同时熄灭。

沈扶黎本能地弯腰，就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裴玄澈带着喘息的低喝：“黎黎！”

她顺着声音扑过去，撞进熟悉的怀抱。

裴玄澈的手臂紧紧箍着她，掌心还沾着温热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外面传来林修的喊叫声：“主控室在二楼左数第三间！李明己经黑了他们的防火墙！”

等张队带着人冲进来时，林修正蹲在主控室电脑前敲键盘，额角的汗滴进衣领。

他抬头时眼睛发亮：“找到了！从二十年前的人体实验记录，到这几年诺亚资本洗黑钱的账册——全部加密存在这个云盘里。”

沈扶黎凑过去，屏幕上跳出个熟悉的日期。

1999年7月15日，实验体S - 01出生记录。

她手指发抖，裴玄澈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都结束了。”

“不止。”林修快速操作着鼠标，“这些数据里还挂着三十七个政商名流的名字，张队，您得让人把这些全拷走。”

凌晨三点的警局，沈扶黎窝在裴玄澈怀里看新闻快讯。

“诺亚资本在华犯罪集团落网”的标题占满整个屏幕，配图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被押上警车，昔日的体面全碎在地上。

“累吗？”裴玄澈吻她发顶。

她摇头，手指无意识他衬衫第二颗纽扣——那是今天遇袭时她揪下来的，后来被他偷偷缝了回去。

“只是突然觉得，原来我们之前受的那些委屈，都是因为有人在更暗的地方藏着更大的恶。”

“现在光来了。”裴玄澈捧起她的脸，“而我们，该去过点不那么‘刺激’的日子了。”

慈善晚会的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扶黎穿着月白色晚礼服站在台上，手里的话筒还带着裴玄澈掌心的温度。

“谢谢大家这么多年的支持。”她望着台下举着灯牌的粉丝，眼眶发酸，“但今天，我和玄澈想宣布一件事——我们要退出娱乐圈了。”

台下瞬间炸开惊呼。

有粉丝举着“扶黎我永远爱你”的灯牌哭出声，也有记者举着相机冲上台，被保安拦在一米外。

裴玄澈从她身后环住腰，凑到话筒前：“我们只是换个方式生活。毕竟——”他低头看她，眼里漫着笑，“有人等我带她去看极光，等了三年零七个月。”

晚会结束时己经是深夜。

裴玄澈牵着她穿过鲜花和祝福的人群，私人飞机的舷梯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沈扶黎踩上阶梯时回头，看见林修和李明站在红毯尽头挥手。

林修举着手机，屏幕是他们新成立的“清辉安全”的标志；李明冲她比了个黑客的经典手势，黑眼圈重得像戴了副墨镜。

“看什么呢？”裴玄澈在她耳边低语。

“看我们的光。”她转身倒进他怀里，“也看我们自己的光。”

斐济的海风吹起纱帘时，沈扶黎正窝在吊床上翻手机。

热搜第一是#裴玄澈新专辑零界#，点进去是主打歌《茜茜》的MV。

镜头里的男人坐在钢琴前，指尖流淌的旋律她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大学时，她在琴房哼过的调调。

“好听吗？”裴玄澈端着椰子走过来，水珠顺着他手臂滴在她脚背上，“匿名做音乐制作人这么多年，终于能光明正大写上‘献给我的茜茜’了。”

沈扶黎抢过他手机，评论区己经被刷爆。

“原来Zero是裴影帝！”“《茜茜》的歌词也太甜了吧‘你是我藏了十年的诗，终于能念给全世界听’”“扶黎姐签约的唱片公司发微博了！期待双A组合！”

她笑着抬头，阳光穿过他发梢在脸上投下金斑。

“所以裴先生，接下来是要当全职老公，还是继续当音乐鬼才？”

“当沈扶黎的老公。”他弯腰吻她，椰子汁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顺便，当沈扶黎的专属听众。”

林修的电话打过来时，沈扶黎正在录音室录新歌。

“清辉安全刚救了个被绑架的AI专家。”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冷静，背景音是警笛，“那家伙要是被诺亚余党带走，能让半个金融圈瘫痪。”

“所以你们又立大功了？”她笑着看玻璃外的裴玄澈，他正举着写满歌词的纸冲她比心。

“不算。”林修轻笑，“毕竟有人教过我——光不是某个人的，是所有愿意站出来的人一起点亮的。”

挂了电话，沈扶黎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发梢沾着录音棚的暖光，颈间的银杏银铃轻轻晃动，里面的刻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以我余生，换你光明”。

一年后的海边婚礼，沈扶黎穿着珍珠白的婚纱站在露台上。

咸湿的海风掀起头纱，她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海面，想起第一次见裴玄澈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是学校话剧社的高冷社长，她作为新生误闯后台，撞翻了他的剧本。

“在想什么？”裴玄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穿着定制西装，领结歪了点，是刚才被小侄子扯的。

“在想，原来命运早就在银铃里写好了答案。”她转身，手指抚过他领结，“二十年的秘密，三年的暗恋，三百六十五天的追妻——”

“还有往后无数个日日夜夜。”裴玄澈捧起她的脸，海风吹散他的话，却吹不散眼里的温柔，“黎黎，你知道吗？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活在阴影里的人。首到那天在恋综里见到你，你站在樱花树下冲我笑，我突然明白——”

他低头吻她，咸涩的风里裹着玫瑰香。

远处传来亲友的欢呼，海浪一遍又一遍冲刷着沙滩。

“你是我光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