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鞭尸泄恨食骨肉 碎骨焚皮绝虎种

次日一早周还别了柳生，正准备离开时柳生突然想到一事，并对周还说道：“哥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我又没什么好送哥哥的，正巧有一野马，我养了他几年却从不听我的话，不如就送给哥哥吧，也好路上做个伴。”

周还先是推脱一番，可见柳生却是诚心相赠便不再推脱，柳生牵来那匹大马并嘱咐道：“哥哥，此马性子刚烈不易驯服，你要小心一些。”

周还看着那红黑相间的大马，并用手摸了一下马的脖子，谁料那马突然高抬前蹄大声嚎叫，像是不太喜欢周还。

周还急忙用力牵着那马并艰难的上了马背，那马原地跑了两圈用力上下摇晃背上的周还，周还紧紧抱住马脖子可还是没过一会，就被甩了下来，若不是周还功夫好早就可能被摔死了。

周还一连尝试了几次都不行，最后终于放弃了，并对柳生说道：“多谢柳兄弟的好意了，看来这马并不喜欢我。”

柳生也惊讶的笑道：“是啊我看出来了，咱俩都驾驭不了这畜生，也罢，哥哥快上路吧，后会有期。”

周还也道了一声：“柳兄弟，保重。”随后便徒步离开了，在柳生的眼中己经看不见周还的背影，可他却发现了一个锦囊掉在地上，说不定正是方才周还在马背上掉落的。

柳生拾起锦囊刚要追上去，可周还早就不见了踪影，柳生只得先收起来，下回碰到时再还给他吧，可出于好奇心柳生还是打开看了一眼，见到锦囊里装着一张纸，纸上写满了他不认识的字，无奈只能收起锦囊，想着日后再还给周还。

接着便拿着他准备好的弓箭，骑着那匹小红马朝着大虫岭方向一路奔去。

今日一早，薛将军又被挡在内城外，无奈之下只能先回府，回到府上不久贾谊就登门来拜访，想必是来商议婚事的，最终他们把日子定在了农历三月初八。

这消息不久便传到了薛宇痕的耳中，薛宇痕想过很多，包括拒婚、私奔、殉情等等，可都是很难行得通，即便行得通，可需要付出的代价早己经胜过选择结婚了。

薛宇痕只能把最后希望压在石远身上，毕竟石远又一次答应了自己，说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柳生气愤的快马奔腾在大虫岭，碰到路不好走时便下马缓步行走，柳生足足寻找了大半日，也不见一只老虎。

柳生也有些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算休息一会，可这一屁股坐下来便不愿意起来了，他真的有些倦了，便躺在大石头上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之中只见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金毛猛虎，猛地向他扑过来，眼看着就要把他吃掉，柳生被吓得大喊一声，结果发现原来是一个梦。

柳生从大石上坐起，身上还有少许的汗，柳生擦了擦汗，刚要牵着他的小红马离开，却听到草丛中有些动静。

柳生立刻提起精神准备好弓箭，突然从草丛里穿出一只野兔，柳生刚要一箭射去，见是只兔子便收了手。

因为他今天的目的不是打猎，而是为自己的羊报仇来的，也就在那野兔向柳生跑过来的瞬间，后面一只庞大的金毛猛虎正紧追着那只野兔。

转眼间野兔跳到柳生的身后，老虎也停住了，先是徘徊一阵观察一番后，准备向柳生发起攻击，柳生看着那只金毛猛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便连忙拉弓对准老虎。

柳生不敢轻易放箭，他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射偏了老虎扑上来，他就会被老虎吃掉，而这金毛老虎动作灵活，看似在原地徘徊，实际上是在找准时机冲上来。

柳生的箭虽快，可是看着左右快速移动的老虎，他不敢放箭，他并不是担心射不中，而是怕不能一箭射中要害。

这老虎还真是聪明，怪不得吃掉柳生那么多只羊却没被发现，在老虎眼中，那方才的野兔早己经不是他的猎物了，任由野兔跑远它也不去追，就在一旁的小红马老虎也无动于衷，而是紧盯着柳生不放，它可能也知道面前这个小子不好对付。

老虎突然就扑了上来，柳生刚准备射向它可发现己经晚了，便连忙收起弓箭，一个打滚，勉强躲过了老虎的攻击，而一旁的小红马却惊吓的乱跑，最后不见了踪影。

老虎见柳生躲过后又继续扑了过来，张开血盆的大口，因柳生刚躲过一次攻击身子还没来得及起身，老虎便扑了上来，柳生来不及躲开被老虎压在身下。

柳生拼了命的用手抓住老虎的脖子，不让它咬到自己，可还是被爪子划伤了身体，这样挣扎一会柳生便有些撑不住了，心想难道自己会死在这里吗，看着面前血红的虎口柳生只能奋力一搏。

他用生命赌了一次，他选择松开手并让老虎来咬自己，可同时他要用手去抓起一旁掉落在地上的箭，再把箭插进虎口，若是老虎的速度更快些他只能认倒霉了。

可没曾想柳生竟然做到了，可能这也是他身体反应的极限速度了，就在那眨眼之间，一把箭残忍的插进虎口，柳生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的插到底，只见鲜血喷的柳生满脸都是，而那老虎没一会便倒在一旁，翻滚几下身体便不再动了。

柳生起身朝着老虎身体踢了两下，见确实死了，才一屁股又坐在地上，开始后怕起来，急促的呼吸很久才恢复平静。

柳生又吹个口哨，没一会小红马又不知从哪里跑了回来，柳生看着地上的老虎眼中充满了怨恨，那恨己入骨髓，即便是杀死老虎也还不能解气。

柳生把那老虎拖到方才自己睡觉的大石上，接着骑着小红马便离去了。

又过了一会，柳生又骑着小红马回来了，这回他手中还拿着一样防身的兵器，是他自己做的，把很多细铁丝缠绕在一起，编成一条像鞭子一样的兵器，柳生叫那兵器为柳鞭，就像他平时用的柳条一样，只不过换成了铁的。

柳生把小红马拴在一旁的大树上，接着来到那老虎面前，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并看着老虎的尸体大声骂道：“你个畜生，让你吃我的羊。”

一边骂着一边挥起柳鞭，狠狠的抽打在虎身上，一鞭子下去就见一道鲜红的血痕将两侧金色的毛隔开，柳生接着又是一鞭接一鞭的......

没过多久老虎的肉就被打烂了，可柳生似乎还不解气，还是继续鞭打，同时口中还在不停的骂着，最后只见白骨露出骨肉分离，可柳生还是继续鞭打着。

柳生从小就是个凶残之人，但心地不坏，若不是老虎吃掉他最亲的羊，他也不会如此，柳生足足鞭打了几个时辰，终于累得再也打不动了，这才丢掉铁鞭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再一看那老虎，连骨头都被打碎了，变成了一堆肉酱，红里有黄，黄里还带着点点的白。

柳生看着那堆肉酱突然觉得肚子饿了，加上对老虎的恨依然未解，于是柳生竟然找个袋子，把那堆肉酱装好带了回去。

是多大的仇恨竟然让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做了这样如此惨不忍睹的事，柳生竟然把老虎的骨肉熬成汤喝了，可这味道似乎不能让他满意，但柳生就是要让这些畜生尸骨无存。

柳生喝饱了汤看着剩下的肉泥，他又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竟然要用这些虎肉再去引诱其他的老虎。

他找到了自己半日未曾寻到老虎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诱饵，若是老虎嗅到血肉的味道想必就会上钩。

接着柳生又在天黑之前，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块大石头，他到底想做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到了明天就会知道了。

柳生己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己经彻底忘记他的朋友己经一天没有吃草了，他只是一心想着如何为他们报仇，杀死那些该死的老虎，却忽略那些羊其实并不希望他这样做。

这么做也是一种自私的表现，他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而从未考虑过除了他以外的一切事情。

有一句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可是柳生看到和了解的只是老虎吃了羊，可他未曾想过老虎为何要吃羊，羊又为何会被吃掉，这是大自然生存的规律，就和柳生为了活着要去打猎一样，那对于被柳生杀死的无辜猎物来说，柳生岂不要比老虎更加凶残的多，更该被处死才对。

可这些柳生自己是想不到的，因为人类的自私己经让他的思维，形成了错误的习惯，他只能主观的去想问题，在每做一个决定之前就己经想好这件事情所带来的结果，一定是要对他有益的，有这样的习惯跟着他，自然就会做出这种他自己认为很合情合理的事来。

这也不能怪柳生，他是没有错的，这都是命运安排给他的，因为他从小的遭遇生活经历，就会形成这样的他，而那自私也并不是他专有的，而是所有会思考的人或动物都有的，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己，但本质是相同的。

次日，柳生又来到大虫岭，这次他把事先准备好的虎肉放在草丛中，自己躲在一旁等到有些风吹草动，他便拉弓准备，若是其他动物他就出来把他们赶跑，可若是金毛老虎他便会毫不留情的一箭射死。

果然真的来了一只金毛老虎，那老虎寻着肉味便来到陷阱前，可老虎发现这肉并不新鲜，刚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一只箭从不远处飞来，毫不留情的穿进虎头，老虎一声哀叫，挣扎一会便死掉了。

柳生高兴的把老虎扛上马背拉了回去，那小红马被身上的重物压的走路缓慢，呼吸沉重，可柳生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只想着如何处置那老虎。

没过一会柳生回到住处，把老虎抬到昨天准备的大石上，并从屋内拿出一把刀，柳生先是把虎皮剃下又把虎肉剃下，嘴里还骂着：“你个畜生，既然敢吃我的羊，我就敢绝了你的虎种。”

只见白白的虎骨赤裸的躺在大石上，柳生接着又是凶狠的一顿鞭打，也不知是鞭打了几百下，还是上千下，就看那堆白骨变成了碎渣。

柳生烤熟了虎肉炖熟了虎骨，又把虎皮晒干当作柴烧，剩下吃不了的肉再继续到大虫岭上当作诱饵，来引诱其他老虎上钩。

即便是这样柳生还是不能解气，从此时开始他就只射老虎不射其他猎物，他决心要杀光山上所有的虎为自己的羊报仇，只有绝了虎种他才能解气。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柳生杀了一只又一只的老虎，吃了虎肉，鞭碎了虎骨熬汤喝掉，又烧尽了虎皮。

而这一天一天过去后他的羊变得越来越瘦了，连那小红马也瘦了许多，柳生只想着报仇却常常忘记了放羊喂马，又不知过了几天，柳生突然发现羊圈里死了一只羊。

柳生哭了好久，最后把羊埋了，可他并没有找到原因，依旧继续每天射虎鞭尸。

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再看城中薛公子可真是着了急，因为己经农历三月初了，再过几天就是他成亲的日子，可还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日夜里薛宇痕终于忍不住了，来到书房推开门见到石远正在那看书，便开口问道：“这己经三月初一了，可有想到注意，眼看着就到日子了。”

石远不慌不忙的起身回道：“不要担心，只要能让贾家主动退婚，这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薛宇痕又急忙问道：“这我也知道，可要怎么做呢？贾家早就想要和我们联姻了，又刚巧赶上国主亲自指婚，他们绝不会主动退婚的。”

石远淡淡一笑安慰道：“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想到办法的，如今你在着急也是无用，倒不如陪我对弈一局吧。”

薛宇痕听石远这话也踏实了一些，便笑着说道：“那千古棋局都让你给破解了，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石远笑着回道：“那真是侥幸。”

薛宇痕又笑着问道：“那你说说，天上的月亮也为你弯了，还是侥幸吗？”

石远笑道：“这还真不是侥幸，我这天天看星象也不白看，早就算准那晚的月亮会变弯，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现象，但我观察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一次，而今年就刚好会发生在二月十五的亥时末与子时间，所以就有了那一幕......好了快陪我下棋去吧。”

接着他便拉着薛宇痕，薛宇痕还在一边回想那晚的情景，一边惊讶的被拖走了。

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似乎己经不在了，不知不觉的恢复到了以前，毕竟是多年的感情了，不会因为一件事就彻底决裂的，再看隔壁房间里项飞的鼾声，还是那样震耳。

这些年项飞身上多出的肉，怕是和他那嗜睡好吃的习惯有很大关系，可能人各有求吧，在项飞心中能睡个好觉，就是最幸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