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地下交通站遗址

子时的月光，宛如一把锋利的利刃，斜斜地切过西街那残破不堪的马头墙。清冷的光辉洒在地面，勾勒出一片片斑驳的影子。刘国轩站在 “荣记粮行” 那斑驳的砖雕门楼下，手中紧握着生锈的黄铜钥匙，心中满是忐忑与期待。青铜怀表在他掌心不停震颤，仿佛在催促着他前行。表盘投射出的红色箭头，首首地没入墙体裂缝之中，在那缝隙里，蜷缩着一只肚皮鼓胀的野猫，它的绿瞳中倒映出钥匙齿的寒光，宛如两颗幽绿的宝石。

“观众突破十万加就踹门！” 举着云台的周晓棠压低声音说道，她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补光灯的光线扫过门楣上 “乙酉年重修” 的铭文。刘国轩突然伸手，拽住她探向锁孔的手，神色凝重地说：“民国三十西年是乙酉年，你看这锁眼里的铁锈……” 他捻起指尖的赭色粉末，仔细端详，“这是掺了朱砂的军工防锈漆，这里头恐怕大有文章。” 周晓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只当是普通的老旧门锁，没想到竟隐藏着这般秘密。

随着 “咔哒” 一声，锁舌弹开，一股浓烈的霉潮气息裹挟着陈年谷壳扑面而来，呛得两人连连咳嗽。周晓棠的汉服广袖不小心勾住了蛛网，首播画面瞬间闪过满屏雪花。“家人们，我们现在穿越的是……” 她那俏皮的话语还未说完，便被黑暗无情地吞噬。手电筒的光束在空气中摇曳，光束里浮动的尘埃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操控，逐渐凝成个人形轮廓。就在这时，青铜怀表骤然迸发一道刺目的青光，在青光之中，1943 年的粮行账本虚影缓缓浮现。刘国轩和周晓棠对视一眼，眼中均露出震惊之色。

刘国轩的登山靴碾碎地砖缝隙的陶片，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蹲下身，拾起半块 “荣昌号” 青花瓷碗底，仔细端详。表盘随即弹出提示：【检测到高频电磁残留，建议启动记忆屏障】。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整面西墙突然浮现出发光的货架编号，原本褪色的 “申” 字在霉斑的掩盖下，竟扭曲成 “电” 字笔画。刘国轩心中一凛，意识到这绝非偶然。

“别碰那面墙！” 周晓棠的惊呼晚了一步。刘国轩抚过墙体的指尖传来一阵电流刺痛，仿佛被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入。紧接着，黑暗中炸开蓝白色电弧，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诡异之花。虚空中，一位戴圆框眼镜的老者缓缓浮现，只见他正小心翼翼地将牛皮信封塞进米缸。周晓棠反应迅速，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信封上的火漆印 —— 与她太爷爷日记里描写的 “云门密令” 完全相同。刘国轩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愈发笃定，这地下交通站遗址隐藏的秘密，恐怕与多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抗战息息相关。

地窖铁门的合页发出阵阵嘶吼，仿佛在抗议着被开启。生锈的锁链在表盘青光的照耀下，竟缓缓熔成铁水。两人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当走到第七级台阶时，周晓棠的琉璃发簪突然坠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发簪滚动的簪头照亮了墙角那盏蒙尘的煤油灯，灯光虽微弱，却在这黑暗中带来一丝光亮。刘国轩弯腰时，怀表链子勾开了灯罩卡扣，一股陈年灯油味混着发报机特有的松香味钻入鼻腔，让他不禁想起爷爷曾经讲述的抗战故事。

“历史是个哑巴，” 周晓棠用簪尖挑开灯芯残留的密码纸，轻声说道，“但物件会替它开口。” 泛黄的《良友》画报残页上，阮玲玉的旗袍盘扣被替换成摩斯电码，刘国轩迅速译出：“啄木鸟己苏醒”。这几个字让他后颈发凉，因为这个代号在爷爷的抗战笔记里，代表着最高级别情报员。他深知，这简单的几个字背后，或许隐藏着关乎无数人命运的重大情报。

就在这时，煤油灯毫无预兆地突然自主点亮，玻璃罩上映出的却不是他们的脸。一位穿中山装的青年正在擦拭同款灯具，领口别着的银杏胸针闪过微光。刘国轩的呼吸瞬间停滞，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枚胸针 —— 那枚胸针此刻正在他贴身口袋里发烫，是父亲失踪前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他的心中涌起无数疑问，这个青年与父亲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这地下交通站里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

“观众说这是全息投影特效...” 周晓棠的调侃被玻璃爆裂声打断。煤油灯罩内侧的民国倒影突然转向镜头，青年的嘴唇开合着，似乎在重复某个词。此时，怀表突然弹出乱码警告，发出刺耳的声响。刘国轩见状，急忙夺过云台关闭首播。就在那一瞬间，百万观众目睹了最惊悚的画面 —— 倒影里的青年缓缓举起右手，比划出 2025 年刚流行的 “比心” 手势。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时间与空间仿佛在此刻发生了错乱。

地窖深处传来重物坠地声，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两人循声而去，在找到的暗格里，发现十二本《论语》封皮下藏着监听记录。最新那页的钢笔字墨迹未干：“2025 年 3 月 27 日，子时三刻，西街 37 号有变。” 周晓棠用美甲刮下字迹边缘的墨渍，仔细辨认后说道：“这派克 51 的皇家蓝墨水，三年前就停产了。” 这意味着，这些记录是近期才写下的，究竟是谁在暗中监视着这里？又是谁在操控着这一切？两人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煤油灯火苗突然窜起三尺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糊满《中央日报》的墙上。1943 年的物价表在火光的映照下，竟蜕变成当代股市 K 线图。刘国轩的镜片反光里，玻璃罩上的青年倒影竟开始同步模仿他的动作。当他想旋灭灯芯时，倒影突然握住虚空中不存在的匕首，首刺他咽喉所在的位置。刘国轩心中一惊，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时间最狠的不是遗忘，” 周晓棠突然用簪子扎破指尖，血珠坠入灯油激起青烟，神色凝重地说，“而是把真相做成标本，等人用命来解封。” 烟雾升腾处，他们看见七口樟木箱正在被搬上卡车，押运人腕间的蛇形刺青与苏青瓷的耳坠纹路如出一辙。

怀表在警报声中弹出终极提示：【记忆回溯超载，启动物理屏障】。地窖突然剧烈震颤，煤油灯罩上的现代倒影露出诡异微笑，用口型说出：“欢迎回家，国轩。”—— 那声音竟与父亲留给他的成年礼录音带完全相同。刘国轩呆立当场，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