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茶艺师的第二身份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洒在旧货铺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刘国轩正猫着腰，手里拿着绒布，仔细地擦拭那尊刚收来的宣德炉。铜胎上的包浆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那光泽晃来晃去，在唐小碗青瓷色旗袍下摆晃出水波纹，如梦似幻。

唐小碗迈着轻盈的步子，像个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拎着竹编茶盒走进铺子。她嘴角含笑，声音轻柔得像春日微风：“刘掌柜，今儿个有空赏脸尝尝新焙的凤凰单枞？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来的好茶。” 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勾开锡罐封口。刹那间，岩茶的焦香混着白兰地那独特的气息，首往刘国轩鼻腔里钻。刘国轩一个没稳住，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炉耳磕在柜台沿上。他心里 “咯噔” 一下，这茶香怎么和上周沈星晚送来的雪茄味道如出一辙？这事儿可太奇怪了，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暗暗留了个心眼。

茶船里的滚水开始冒起蟹眼泡，咕噜咕噜的，像在演奏一首欢快的小曲。唐小碗忽然并拢手指，在紫砂壶盖上轻轻敲了三下，那动作优雅极了，嘴里还念叨着：“茶禅一味，刘掌柜可听过‘听雨辨器’的规矩？” 刘国轩还没来得及搭话，就瞧见那柄清末民初的梨形壶在她掌中飞速翻转，带出一片残影，跟变魔术似的。紧接着，沸水冲入茶海，那清脆的声响，就跟檐下雨打芭蕉似的，清脆悦耳，让人心旷神怡。

“这是要演《茶馆》还是变戏法啊？” 刘国轩心里犯嘀咕，眼睛一斜，瞥见茶盒夹层露出的黄铜钥匙齿。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苏青瓷说过的话，听雨轩藏着七十二行当的 “活典库”。他正想着，兜里的青铜怀表突然震得发烫，像揣了个小火炉似的。系统光幕 “嗖” 地弹出一行血字：【检测到失传级技艺?茶百戏】。刘国轩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茶百戏可是失传己久的绝技，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唐小碗手腕轻轻一抖，那动作行云流水，茶匙尖悬着的清水 “滴答” 一声，坠入沫饽之中。神奇的事儿发生了，本该消散的乳白色茶汤，竟开始慢慢游走起来，就像有生命似的。唐小碗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三度，透着一股子神秘劲儿：“宋徽宗《大观茶论》记载的‘疏星皎月’，其实少说了半句秘要。得用寅时收集的竹露，混着女儿红封坛泥的气味…… 这茶啊，就跟人似的，得有独特的韵味，才能品出真滋味。”

随着她的讲述，茶汤表面逐渐浮现出墨色线条，歪歪扭扭的。刘国轩盯着那线条，后颈寒毛 “唰” 地一下倒竖起来。好家伙，那不是山水也不是花鸟，竟是 “小心沈” 三个字！他心里 “砰砰” 首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小碗像是也被这景象惊到了，手里的茶筅 “当啷” 一声砸在青石地面上，溅起的水珠在朝阳里折射出七彩虹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唐小碗缓了缓神，说道：“茶汤如人心，澄澈方见真。刘掌柜可瞧仔细了，这‘沈’字最后一笔……”

她话还没说完，茶案突然震颤起来，像是被施了魔法。浮在汤面的警告词瞬间碎成涟漪，倒影里赫然显出沈星晚的来电界面。刘国轩和唐小碗对视一眼，眼神里都透着惊讶。唐小碗咬了咬嘴唇，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手机屏幕，外放声在空荡的铺子里炸开：“小碗，新聘的米其林主厨说要改良你家的茶熏鹅 ——”

“沈总连我的看家菜谱都要‘活化’？” 唐小碗一听，柳眉倒竖，突然捏碎掌心的茶饼，普洱碎末簌簌落进残汤，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上次你说要把听雨轩改成分子料理体验馆，我可还留着录音呢。沈总，有些东西，老祖宗留下的才是最宝贵的，可不能瞎折腾。” 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甘，眼神坚定地盯着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擦燃的轻响，沈星晚的笑声裹在烟雾里，慢悠悠地传过来：“老房子着火才好看，不是吗？对了，国轩在你旁边吧？提醒他明天穿正式点，文物局特聘顾问的聘书该换了。” 那笑声里，听不出一丝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通话切断的瞬间，系统光幕弹出新提示：【解锁隐藏身份 “茶行当守碑人”，可查阅唐小碗完整档案】。刘国轩抬头时，正撞见她解开发髻，藏在青丝里的微型录音器闪着冷光，像一颗神秘的星星。刘国轩看着那录音器，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唐小碗肯定藏着不少秘密。

“二十年前令尊来听雨轩喝过茶。” 唐小碗将茶渣泼向墙角的文竹，枯叶下露出半截烧焦的账本，像是在揭开一段尘封的往事。“他当时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 ——‘茶凉了可以再续，人心凉了就只能泼出门’。这做人呐，就跟泡茶一样，得真心实意，可不能藏着掖着。”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里透着一丝落寞。

铺子外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三轮车轱辘碾过她遗落的茶匙，金属扭曲的呻吟像极了老式电报机的摩斯密码，“嘎吱嘎吱”，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刘国轩望着唐小碗，又看了看那半截烧焦的账本，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而唐小碗的身份，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的真相，哪怕前方是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