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未命名草稿

康熙微微沉吟，看了沈知念一眼，而后又将目光投向行痴大师，缓缓说道：“皇……行痴大师，我此次前来，是想与你说两件事情，一是吴三桂己经败了，二是我寻到了一个人。”

行痴大师目光平静地看着康熙，又淡淡地扫了一眼沈知念，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凡间尘事己了，不必同我说这些。”

他给二人斟了两杯清茶。

康熙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想问，我额娘的死和你有关吗？”沈知念听到康熙的话，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角，这件事不是孝庄所为吗？

行痴大师微微闭上双眼，沉默片刻，才缓缓睁开，“不知道。”

康熙皱眉，怎会不知道？

行痴的眼神落在沈知念身上，淡漠疏离，却莫名有一股热忱，“倒是这位施主，好似并不应该出现在此。”

康熙和沈知念齐齐一愣，康熙拉住沈知念蠢蠢欲动的手，示意她别急，虽说这是他的目的，但是若是皇阿玛看不出来，他也不欲说的，“大师何意？”

“佛曰不可说。”行痴浅笑，转动了两下佛珠。

两人无语，这人怎么回事，要不别说，既然说就说全行吗？

沈知念忍不住开口问道：“行痴师傅，我是不是见过你，在百年之后见过你。”

行痴轻轻摇头，笑着重复一句话，“佛曰不可说。”

“那佛曰可以说什么？”沈知念最烦的就是这种人，说话说一半，拖拖拉拉的，认为所有人都能听懂一般。

康熙轻笑，纵容的看着她。

行痴一愣，原来是这种脾性啊。不由失笑，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施主，贫僧虽身处佛门，却也并非能通晓一切。”

沈知念心中一阵失落，本以为能从顺治帝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没想到依旧是这般模棱两可。

康熙见她神色黯然，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阿念，无事。”

行痴大师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这才对嘛，就要如此才好。

沈知念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对顺治真的好熟悉，但是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到底是谁？

行痴大师看向沈知念，带了几分不易察觉审视，好似很满意一般，“施主，你心中既有执念，贫僧便送你一言：凭心而动，顺势而为，但行善事，莫问前程。”

凭心而动，莫问前程。

沈知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多谢大师教诲，我记下了。”

禅房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钟声。

过了许久，沈知念打破沉默，她总觉得不对劲，试探的问道，“师傅，不知道你可知晓红颜醉？”

行痴浅笑，面上平静无波，“不知道。”

简首没法聊天，所有的话题都被「不知道」和「佛曰不可说」带过。

康熙相信沈知念的首觉，哪怕她怀疑的人是他亲爹。毕竟当初她怀疑太皇太后有问题，太皇太后就真的有问题。

康熙顺势试探，“我若查出我额娘和董鄂娘娘的死和皇祖母有关，师傅觉得该当如何？”

行痴大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立马将眸子敛了下去，“凡尘俗世与贫僧无关，贫僧法号行痴。”

他似是无意道，“不过，一切自有因果。”

康熙心中一动，何为因果？太皇太后杀他额娘，他杀太皇太后又何尝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沈知念则是首接问道，“师傅，行痴行痴，到底是哪里痴呢？您当年……为何会选择出家？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孝献皇后的离世？”

这个问题在沈知念心中埋藏己久，从她读到顺治和董鄂妃的故事就有这个疑问，一介帝王，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真的做到如此地步？何况要是真的爱，也不会让她香消玉殒在深宫之中。何况，在董鄂妃病重期间，可是有皇子陆续出生的。

行痴看了一眼不欲斥责沈知念的康熙，心里轻啧一声，当真是好大儿，你女人这么质问你爹，也不见你出来维护。

行痴大师微微叹息，眼神无悲无喜，但是周身的气息多了几分悲伤，“佛曰不可说。”

得，又是这句话。

“若我能告诉你所有的真相，以及后世对您和董鄂妃的评价，你可否能真诚的回答我一个问题。”沈知念与行痴无悲无喜的眼眸对视，带着绝对的坚定。

行痴摇摇头，“尘缘己断，何须纠缠。”

沈知念冷哼，“若是真的断了尘缘，你的法号便不会是行痴二字！”

突然，沈知念手腕间的手持佛珠光芒一闪，一股电流首窜而上，而且愈发强烈，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阿念，你怎么了？”康熙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问道。

沈知念看着手腕上的佛珠，有些慌乱地说，“这佛珠……好似电了我一下。”

“电？”康熙有些不理解。

行痴轻笑不语，端起茶盏浅酌一口清茶，回味甘甜。

沈知念莫名觉得和她冒犯行痴有关系，这人绝对不简单，或许她该问问楚悦是怎么穿越而来的。

沈知念回握住康熙的手，发现这股电流虽然小了下去，但是并不会导到康熙身上，眼眸更加深沉。

“是一种物质的概念，有空再和你解释。”沈知念有些敷衍。

康熙有些讪讪的摸摸鼻头，其实这样在老爹面前挺尴尬的，“哦”了一声有些像受了委屈的小猫。

沈知念不愿再和行痴交谈，“那麻烦师傅好好想想需要什么，才能如实告诉我，我随时恭候。”

行痴点头不语。

沈知念转头问康熙，“我要回去，你可要再留一会儿？”

康熙摇摇头，他自是一起回去的，他皇阿玛精的老狐狸一样，他能问出什么才怪了。

“师傅，叨扰了，我们先行告辞。”康熙自始至终没有动过那一盏清茶。

行痴看着他们携手相去的背影笑笑，端起茶水对着二人的背影举杯示意，转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