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心跳的很快哦

“他……”

柳菲菲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脖子处传来，带着鼻音，还有一种让人心脏抽紧的脆弱，“又在跟别的女人……通话，是吧？”

这语气，不像质问，更像是确认一个事实，李川听着，心里莫名地泛起一阵酸涩。

李川喉结滚动了一下，硬是没敢接话。

他怕自己一开口，哪怕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音节，都可能再次引爆柳菲菲那摇摇欲坠的情绪。

刚才杨一风那通电话，那腻歪的腔调，那意有所指的“过几天就去找你”，还有那声“宝贝”……

李川敢打赌，只要不是个聋子，或者智商低于平均线，都能听出来电话那头绝对是个女人，而且关系铁定不一般。

亲耳听到自己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女人在电话里腻歪，这事儿放谁身上能好受？

尤其对柳菲菲这种看似骄傲，实则在感情里可能相当敏感的女孩子来说，打击恐怕是加倍的。

李川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的心情，大概是屈辱和心碎交织。

李川心里暗骂了杨一风一句混蛋玩意儿，又觉得自己这姿势实在不妥。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用一种提醒而非推开的力度，轻轻碰了碰柳菲菲的肩膀。

“那个……菲菲，咱先起来再说，行吗？”

声音放得很柔和，甚至带上了一点商量的味道。

同时，他尝试着稍微挪动一下被她压住的手臂，想给自己找个支撑点爬起来。

但他动作幅度小得可怜，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或者被误会成别的意思……

谁知，柳菲菲非但没有借力起来的意思，反而手臂猛地收紧，首接环住了李川那条试图撑地的胳膊。她的脸颊也更深地埋进了李川的颈窝里，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脖子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李川清晰地感觉到，柳菲菲的身体在他身上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着，他能感受到那份透过身体接触传递过来的悲伤和无助。

李川想安慰两句，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杨一风不是那样的人？连他自己都不信。

说别难过了？太苍白无力。

说我帮你揍他？那更是添乱。

李川一动不敢动，只能努力控制住身体某些不合时宜的本能反应，同时在心里把杨一风那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自己风流快活，留下的烂摊子却要别人来收拾。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

柳菲菲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因为……因为我不肯……跟他进行到最后一步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是不是得不到想要的，吃不饱，就一定会跑到外面去偷吃……”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压抑的呜咽，伴随着细微的抽泣声。

李川沉默着，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方面，他是杨一风的朋友，某种程度上算是兄弟，按理说，他应该替兄弟打打掩护，或者至少想办法稳住柳菲菲，别让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可另一方面，看着柳菲菲此刻这么伤心的样子，听着她带着哭腔的质问，他那点兄弟义气好像瞬间就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保护欲给压下去了。

他实在不忍心再往她伤口上撒盐，哪怕只是替杨一风辩解一句，都觉得是种残忍。

见柳菲菲还在他颈窝里低声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李川心里叹了口气。

无奈之下，只能拣了句自以为相对安全的话，轻声道：“也不是……都这样吧。至少……至少张琳琳那会儿，我也没吃上，但我……我也没有在外面乱来……”

后面的话，李川没说完。

他没说出口的是，当年他和张琳琳那段纯纯的恋爱里，他没乱来，可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穷得叮当响，连请人家吃顿饭都得盘算半天，哪有资本和精力去偷吃？

如果当时他像现在的杨一风一样有钱有闲……李川不敢往下想，人性这玩意儿，有时候真的经不起考验。

也许是他的话起了点作用，也许是哭累了，柳菲菲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只是那抱着他手臂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紧了些，仿佛只有抓住这唯一的实体，才能汲取到一丝丝安全感。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一个极其尴尬，又带着点微妙亲密的姿势。

周围安静得可怕，静得李川几乎能听到自己和柳菲菲交错的呼吸声，以及……自己那不争气的、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更要命的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柳菲菲胸前那惊人的柔软，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轻柔地挤压着他的手臂和胸膛侧面。

那种持续不断的波动，让他口干舌燥。

李川拼命想把注意力从这些邪念上移开，开始胡思乱想。

杨一风这家伙还会不会过来？这局面到底该怎么收场？要是被人撞见了……

就在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快要宕机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

柳菲菲将脑袋从他滚烫的颈窝处抬了起来。

李川下意识地转过头。

下一秒，两人的视线在极近的距离内撞了个正着。

她的脸庞就在他眼前，不过几寸的距离。

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像清晨沾着露水的蝶翼。

原本因哭泣而泛红的眼眶，此刻却显得有些迷蒙，眼神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李川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呼吸都差点停滞。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她细腻皮肤上的微小绒毛，以及那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显得格外红润的嘴唇。

两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就在李川觉得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的时候，柳菲菲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微弱的弧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却又异常清晰地钻进李川的耳朵里：

“喂，你的心跳……跳得很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