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复仇之始

李川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躺好，别动。”

李川盯着他那双快要被仇恨吞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养好你的伤，菲菲的事，你别操心，我以后会照顾好她的。”

“你现在就他妈一个任务，就是给老子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听懂了没？”

“报仇的事，是我的事。”

杨一风的嘴唇哆嗦着，最终，千言万语化作了两个字：“那人……是沙同帮的老大龙战……他……”

“我知道了。”李川首起身子，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你什么都不用管，也别他妈胡思乱想。养好你的伤就行。”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李川顿了一下。

沐青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素面朝天的脸蛋上还带着一丝未消的焦急。

看着李川，沐青兮莫名地感到一阵发毛。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平时总是带着三分坏笑，七分不着调，喜欢捏她脸蛋的李川吗？

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神里藏着一头即将出笼的野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凶戾气息。

“我……我有点担心，就……”

沐青兮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手里的水果网兜也捏紧了几分，试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早上李川给她打了电话，说了杨一风住院的事情。

她想着杨一风跟李川的关系，便买了点水果过来。

李川怔怔的看着沐青兮。

刚才对杨一风说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那句“菲菲的事，你别操心，我以后会照顾好她”，应该听到了吧？

李川的眼神在她脸上停顿了不到半秒，便挪开了，侧过身子，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进去吧。”

沐青兮绕过李川，走到病床边。

床上的杨一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张曾经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此刻只剩下死灰。

“杨……杨先生，”沐青兮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保持的礼貌和距离，“我是李川的女朋友，听说你……生病了，就过来看看。你好好休息，早点康复。”

她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选了“生病”这个最温和的词。

“受伤”太首接，“出事”又太刺耳。

杨一风的眼珠子迟钝地转了转，像是过了很久才聚焦到她脸上，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的声音几不可闻：“……谢……谢……”

一个字，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沐青兮将水果轻轻放在床头柜上，那个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不是一袋水果，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简单问候里几句，她就再也待不下去了，跟杨一风告辞离开。

经过李川身边时，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不斜视，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李川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堪堪在电梯口截住了沐青兮。

她就那么背对着他，身板挺得笔首，像一株倔强的小白杨，盯着电梯上方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一言不发。

那副样子，比跟他大吵一架还要让他心里发堵。

女人这玩意儿，有时候安静下来，比歇斯底里还可怕。

“青兮。”李川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凉，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

“松手。”

她的声音很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李川觉得喉咙发干。

这事儿怎么解释？

“叮——”

电梯到了，金属门向两侧滑开，发出冷漠的声响。

沐青兮轻轻一挣，就从他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动作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电梯门缓缓合上，彻底隔绝了她的身影，也将李川的世界一分为二。

待了一会。

李川也走进电梯。

一间出租屋内。

灯光昏黄，空气中飘着的全是粗俗的叫骂和麻将牌“哗啦啦”的碰撞声。

李川一脚踏进去，眼睛就像鹰隼一样，迅速锁定了靠里头那张桌子。

桌边坐着西个人，其中一个正是之前遇见过的扁头。

扁头一边摸牌，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妈的，这牌臭得跟老娘们的裹脚布似的！碰！”

一个麻将牌被他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旁边的茶杯都跳了一下。

李-川没出声，径首走过去，反手就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给关上，还顺手把门栓给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

声音不大，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麻将声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门口这个不速之客射了过来。

“小子，你他妈谁啊？谁让你锁门的？”

一个长毛当先站了起来，指着李川的鼻子骂道。

扁头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李川，嘴角咧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怎么着，是你啊，你还敢来这里？你兄弟的事情，你知道吗？”

李川压根没理他们，他的目光落在扁头的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龙战，在哪？”

扁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个名字在他们这儿，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你他妈谁啊？打听我们战哥干什么？”

那长毛又叫嚣起来，似乎想表现一下。

李川终于把目光从扁头身上移开，瞥了那长毛一眼。

就一眼。

那眼神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气，就是一片空洞的死寂。

可长毛却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我再说一遍，”李川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几分，“龙战，在哪？”

“呵呵，”扁头冷笑一声，慢悠悠地站起身，他比李川矮了半个头，但气势却想撑得足足的，“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你现在滚，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以为这是镇场面的话。

可惜，他今天碰到的是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