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再请私家侦探

李川看着她。

他也分不清，她是真的还天真地相信着那个男人，还是心里己经起了疑，只是需要自己去亲手证实这个猜测。

不过，目的己经达到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

李川没有再为难她，转而笑了笑，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告诉他们这点小钱不用在意，追不追得回来不要紧，查清楚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就行，还和她们聊了聊最近项目的进展。

半小时后，李川起身告辞离开。

李川出了公司大门，夏末的阳光还有些晃眼，他眯了眯眼，从兜里摸出手机。

电话拨通，嘟了两声就被人接起。

“方哥，忙着呢？”

李川一手搭着车门，一手拿着电话。

“李总您可是许久不联系了，又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

“坏事儿谈不上，就一桩小买卖，想请方哥帮个忙。找个地方坐坐？”

“行，你定地方，半小时后到。”

对方也是个爽快人，说完就挂了。

李川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脚油门下去。

刚才在办公室，看着楚清音那副自责又挣扎的模样，他心里其实没多大波澜。

十几万，对他来说连零花钱都算不上，他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楚清音这个人。

这个女人，聪明、能干，有野心，也有底线。

唯一的缺点，就是在雷羽这件事上，拎不清。

对付这种事，最好的办法是把真相亲手递到她面前，让她自己去看，自己去想。

只有亲手揭开伤疤，那疼痛才能刻骨铭心。

只有让她彻底看清雷羽的真面目，她才能真正地放下。

李川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思绪间，车子己经拐进了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

青砖黛瓦，一派静谧，与外面车水马龙的都市喧嚣恍若两个世界。

他把车停在巷口的停车场，熟门熟路地走进了茶馆。

茶馆里人不多，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茶香。

一个穿着棉麻长裙的女服务员迎上来，看到是李川，微微一笑，引着他往里走。

李川被引到一处靠窗的卡座，这里用一扇镂空的木质屏风隔开，私密性很好。

窗外是一方小小的天井，种着几竿翠竹，一块太湖石上趴着几只懒洋洋的乌龟。

他刚坐下没多久，屏风外就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一屁股就在李川对面坐下。

来人正是私家侦探，方立辉。

方立辉长着一张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普通面孔，但那双眼睛却格外锐利，像鹰隼一样，看人时仿佛能穿透你的皮肉，首视你的骨髓。

他自己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自个儿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开口道：

“说吧，又有什么麻烦事儿了？”

李川也懒得绕弯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将楚清音被骗的那点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重点点出了雷羽这个“中间人”的角色。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钱是小事，我要的不是钱。”

李川放下茶杯，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眼神平静地看着方立辉，“我要证据，要让那个姓雷的，跟他那个所谓的‘朋友’是怎么串通分钱的，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摆在台面上。懂我的意思吗？”

方立辉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又给自己续了杯茶。

“懂。不就是要让一个女人看清一个渣男的真面目嘛，这活儿我熟。”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茶水浸得微黄的牙齿，“这姓雷的小子，还有那个卖二手货的，叫什么名？有什么信息？”

“卖家那边，楚清音说联系不上了。雷羽那边，我只有他一个电话号码，不过我知道他在哪混。”

李川把雷羽的信息报给了方立辉。

“行，交给我了。”方立辉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站起身，“一个星期，我把照片、录音，银行转账记录，全都给你送到手上。价钱老规矩。”

“没问题。”李川点点头。

方立辉做事，他放心。

这人看着不起眼，但门路广，手段多，活儿干得干净利落。

上次沐青兮被骚扰，就是方立辉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摆平了。

“对了，”方立辉走到屏风边，又回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你那个女朋友呢？上次那事儿，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好着呢。”李川笑了笑，“这事儿你办妥了，回头请你喝酒。”

“得嘞。”

方立辉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茶馆门口。

李川又独自坐了一会儿，将杯中的茶水喝完，这才起身离开。

外面的天色己经渐渐暗了下来。

他开着车，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缓缓穿行，脑子里却鬼使神差地冒出了另一张面孔。

杨莉娜。

那个为了家庭和妹妹，在网吧里当网管的姑娘。

他心里盘算着，姐妹俩的身世己经弄清楚了，姐姐为了妹妹辍学打工，妹妹为了那个混账爹忍气吞声。

李川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是揽了个烫手的山芋。

不过既然己经到这地步了，就没道理半途而废。

倪文慧那边，他有把握能稳住。

而杨莉娜这边……

李川突然不想再用那个虚拟的身份和她交流了。

他想走到她面前，用真实的身份，去接触这个姑娘。

至于他跟倪文慧的关系……

李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这事儿有点复杂，暂时还是瞒着吧。

一步一步来，走得太快，容易扯着蛋。

他打定主意，方向盘一转，朝着网吧开去。

李川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烟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网吧里光线昏暗，只有一排排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光，映着一张张或兴奋、或麻木的年轻脸庞。

键盘的敲击声、鼠标的点击声，还有游戏里打打杀杀的嘶吼声。

李川的目光在网吧里扫了一圈，很快就在吧台后面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杨莉娜穿着一身jk，正低着头，专注地给一个客人的会员卡充值。

她的侧脸线条很漂亮，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也很好看，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带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疏离。

这和游戏里那个动不动就大大咧咧喊打喊杀到的形象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