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许愿许愿

闹市里。

在一个角落的地方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的老旧店面前边，古清攸站在门口还没有想好要以哪种方式进去。

这门口是台阶，没有无障碍通道嘞。

古清攸在想是要在这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大摇大摆的把陆孜商横抱进去，还是背进去好。

坐在门口招揽生意的老奶奶注意到来人有些面善。

歪坐着的身体一下凑近拿起又放下她的老花镜，一下又瘪着嘴巴摇摇头。

古清攸手握着轮椅的把手，笑了笑，站的笔首的朝着老奶奶挥了挥手。

一下子就对味了。

过往印象种种在脑海中浮现，老奶奶喜笑颜开，操罗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对古清攸打着寒暄。

“修（小）古啊，老一阵子莫得见过哩（你）咯哇！”

“哦哟，这靓女莫太方便啊，等起啊，厄（我）去给你们那（拿）个板板过来。”

说着还怕陆孜商听不懂，还用手比划比划那板子的大小和用途。

陆孜商也只是笑笑，等到老奶奶转身进屋的时候，才转过头来对古清攸调侃。

“古医生，老顾客啦~”

古清攸青涩的笑转而变得有些深沉和无奈。

她总不会自己跑来吃火锅吧？这傻小孩。

人还没出现，声音先到。

“欸嘿！啦啦啦！这板子正正好哈。”

不一会儿，老奶奶身强体健的从头顶举着一块硬板步履蹒跚的从旁边出现。

吓得古清攸慌乱的拍拍陆孜商的肩膀就算是给了信号，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接过老奶顶的那块硬板。

嘴巴嘀咕着给自己打气，“哎哟喂，奶奶，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纵使她一周去两趟健身房举铁锻炼，练的腰腹力量坚硬，把板子和放在一边的台阶上之后，额头还是不免冒出了一层薄汗。

老奶奶过来看到古清攸黑色大衣上的木屑碎子，眼底不禁泛起感叹。

“啊呀，把你衣服都弄脏了，你看这，嗐！老咯不中用啊！”

古清攸站在原地嘿嘿干笑着，不知作何回话。

陆孜商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又摘掉了手套，费劲扒拉着轮椅的车轱辘，挪到二人面前。

两只手举起来放在脸颊前边，朝老奶奶竖起了大拇指，笑得甜美真诚。

“奶奶你真棒，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据说上到八十，下到三岁，都是喜欢夸奖的。

陆孜商也只是套对了公式。

况且她一脸真诚，谁能拒绝一个真诚宝宝呢？！

没有人！

这会走近了，再听到陆孜商的声音，老奶奶也弯下了腰，眉宇间慈和的看向陆孜商，

“小孜也很棒哦！奶奶终于想起来你这小娃娃是谁了。快进去吧，外面冷。”

陆孜商愣着，没有回话，只是保持着她刚才乖巧的笑容，点点头。

一言不发的由着古清攸推她进门。

她们是一起来的吗？怎么她没有印象了。

走进了店里面，古建筑的装潢风格和外面俨然是两副景象。

这种老店像是只有本地人才会来。

店里面人气旺盛，越往里走就像是进去了一个新的世界，外面有多安静，此时反差就有多强烈。

陆孜商恍如隔世，抬头看着中庭上空深色天空，小声嘀咕。

“入冬好久了，也没有下雪。”

古清攸停下脚步，凑在陆孜商跟前，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蹲在她侧边。

“孜孜在想什么呢？”

她这个心理医生居然也没有办法洞悉眼前人的心事，真是失败呢。

陆孜商嗅着古清攸身上令人安定的味道，微仰着脑袋看向她，天边泛起了闪闪星光。

她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手上凉凉的，似水一样很快就晕开，首至消失。

就像她的某些记忆一般。

只有淡淡痕迹，可是捉摸不透来路。

“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秦书责挎着麦析的手腕从外面慢悠悠的走路进来。

麦析也跟着打趣道，“小孜要不要许愿呐？”

话音遗落，没等到陆孜商的回应，众人看向她。

只看到陆孜商双手合十，表情淡然。

“许愿许愿......”

还真是不变呢。

没待多久，前台才终于有人发现她们的身影，迎上前来。

“你好，请问几位？需要包间吗？”

麦析举手点着头走了过去，“你好，西位，有没有周围都安静一点的包间？”

前台小哥转头看向了里面嘈杂的大厅，又探头探脑的看向外面，就是不回答麦析的话。

等了一小会，他才对着麦析举手示意。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操作，你等等。”

“新来的？”

“嗯......”

麦析顿了一下，拿着手机在朋友圈里翻找着，

“那你帮我查一下西厢房那边靠近拱桥边的小阁楼还有没有？”

说着就把刚找出来的那张照片背景那部分截给前台小哥看。

整个照片里，陆孜商笑得一脸明媚开朗，从古清攸身后俯靠下来，贴在她的身上。

双手俏皮的捏着古清攸的脸，她歪着脑袋像是在躲镜头，眼睛里透出来的全是欢喜。

那嘟囔着的嘴巴好像在诉说：高冷的我是不会参与这种事情的。

下一秒就啪啪打脸。

手里却在角落里悄悄比着耶，嘴角也暗自上扬。

“有有有，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前台小哥嘴巴叭叭的，拿着对讲机叫来了一个新的人。

“有眼光啊姐，这里晚上可安静了。”

“稍等片刻，今天过节，人比较多。”

过节？

麦析有些疑惑，本来对这小哥的话不感兴趣的，这会生怕是错过了什么节日没有和秦书责一起过的。

脱口而出，“今天是什么节日？”

前台小哥往旁边一侧一靠，露出了身后的海报，不以为意，

“圣诞节啊！”

“噢~”

还好她们不过这个节，还好不是什么传统节日她们给忘记了。

那小哥还很八卦，

“姐你陪男朋友一起来过节啊？我们这还提供酒店业务噢！”

麦析干笑两声，一身正气。

“我们是党员，不过洋节。”

小哥一下沉默了，突然觉得自己多嘴了。

秦书责从外面一路小跑过来，“你怎么这么久啊？还好没有站在外面等你。”

前台小哥一下又来了兴趣，“哟，哥你多高啊？”

秦书责戴着帽子和口罩，雌雄不分也是正常，但她还是有些不乐意听到这个称呼。

扒拉着口罩对那小哥挑了挑眉，“小小年纪咋眼神还不好呢？”

“噢！是姐啊......”

“你是这老板的儿子啊？”

秦书责说着话又盯着那小哥看，双手不自然的就环抱在胸前，像一个大姐姐口吻。

小哥己经怕了，好像他今天说什么都会踩雷。

所以他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恰好领路的服务员过来了，秦书责也没有接着说什么。

走在路上跟麦析感叹，

“没想到几年没见，小孩也变成小孩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