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烦装13的人

坐在图书馆一楼的学术报告厅里，古清攸坐在台上往下看去，满满当当的学生面露向往的往台上看着。

那种眼神她曾经也有过。

是一种对于未来，对于自己即将从事的职业一种向往，眼神里的求知欲望即将溢了出来。

古清攸不由的正襟危坐的，想到自己也是参与到其中的一员，不由的有些紧张。

尽管她只占了这个行列的一角。

很快，她的这份正襟危坐被陈启那一番藏在学术下的爹味发言打破。

越听，眉间蹙得更加深。

这都是什么鬼？

他说，我们在场的男生人数远远超过了女生这一点，让我感到很欣慰啊，我们作为医护力量里的顶梁柱，在学医上本就是有比女生更多的优势，这一点无需置疑哈。

我们的女同学可不要妒忌哈！

他还说，要把理论运用到实际上，就像我当年……年轻人就是要吃的苦，多提升自己的医学水平，懂了吗？

他的发言内容几乎到脱稿的程度，对于他自身想法的演绎活灵活现。

不考虑内容的话陈主任也是一位不错讲座表演者。

发起性别对立的同时又捧高了自己。

古清攸默默拿起口罩，戴着口罩才不会让自己的臭脸表现过于明显。

她想走了。

去美术楼下等陆孜商下课都比坐在这听人放屁更有意义。

陈主任的话依旧魔音绕柱，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

她想看看同样坐在台上其他人的反应。

于是……

她悄咪咪起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的味道比爹味好多了。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她混进了后排。

假装自己走错路，混进那一堆拿着相机的学生当中。

像独一枝白色的花，在台下绽放，在台上出淤泥而不染。

她站在那双手环抱手臂，抬眼望去，台上除了她就只剩下另一个教务主任是女性。

那个女性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古清攸看了一眼正准备溜回去老老实实把耳朵关闭，旁边有个穿着旗袍的女生点了点她的肩膀，

“老师，台上的方向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古清攸轻点了下脑袋，跟在礼仪同学的身后。

又回去坐下了。

她心中不禁对这个讲座上的发言感到疑惑，还对为什么站在台上两侧负责礼仪的同学都是女生穿旗袍，男生怎么不穿中山装呢？

只套个志愿者服？

而且，为什么穿着旗袍还要配高跟鞋？为什么还要在台子两侧站着？而其他人就可以坐在准备的板凳上？

为什么？

想着想着她就放松了下来，听着陈启的声音，有一种身在他办公室里的感觉。

古清攸不自觉的翘着手，往后一靠。

蹙眉目视前方，戴着口罩都挡不住的烦躁，开始发呆。

首到台下掌声轰鸣，她才回过神来，表示礼貌，把口罩摘了下来，眼神里都是对美术楼的向往，却听到主持的学生说——

“同学们，我们休息十分钟。”

古清攸面无表情的轻叹了口气，连装都不想装，怎么才休息五分钟，罢了，笑一下算了。

古清攸走到外面去，掏出手机，正准备要给陆孜商发消息，说等会过去等她下课之类的。

却发现，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起来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加上。

古清攸莫名就笑了，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工湖。

中间还有个小岛，上面种了一些树，好像是樱花，过了季节，这会只剩下枝干，略显孤独。

“像我一样。”

“什么东西像你一样？清攸啊。”陈启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过来的，

“等会下半场我收个尾你就讲吧，还是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的，你要向我学习一下啊，看我刚刚讲的就不错。”

“……”

古清攸把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都是没有能说出来的，干脆就闭嘴，转身去别的地方。

仔细算了算，刚刚她被陈启浪费了30秒。

抬起手表看时间，九点半。

唉……

时间怎么可以过的这么慢，要是陆孜商在这就好了。

哦，又想起她了。

古清攸看着还有个七八分钟，转头上了图书馆的二楼露台，远眺山上的那一缕雾气，戴上耳机之后，单手插兜谁也不爱。

作为校友，她毕业之后好像还是第一次回来。

除去送陆孜商的那几次。

哦，又想到她。

算了，有什么好想的，不就隔了几座教学楼几个操场。

表现的过于明显等下把那小孩吓跑了就不好了。

身份不同，心态都变了。

古清攸靠在栏杆上，看着室内那些在看书的同学，忽然想上天台看看，看看当时她期末复习周背书的角落。

想着也就那样干了，她坐着电梯一路来到五楼，电梯停住。

不再往天台走。

她迈出来的第一步就看到一张告示：天台门己关，请原路返回。

古清攸笑了，看了一眼那张告示之后，从电梯里迈出去，找到楼梯，径首往天台上走去。

那张告示一般都是为了‘吓唬’那些情绪低落的人上天台做坏事的，她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听同学说的。

经过了昏暗的楼梯，古清攸推开那扇厚重的门，眼前一抹光亮刺得她反而有些开心。

是这种光线了。

还没走到她以前背书的角落，陈启给她打电话了。

“清攸你怎么还没回来？要开始了。我就说你们年轻人——”

“好。”

嘟嘟嘟……

不是休息五分钟吗？提前两分钟进去不行？

刚一走到一楼，就看到陈启在那来回踱步，像是在等着她。

一见到古清攸，陈启低声接着说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是不是我们讲完就收场了？”

古清攸微笑着打断了他，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依旧微笑着越过了他，往报告厅里走去。

妈的，最烦装13的人。

装的他多有时间观念似的，提前五分钟到场好像显得他品格高尚一样，医院里哪次主任级别的会不是等他。

人都出来了还拿医院里那套道德绑架她。

坐在台上，拿着秦书责给她准备的发言稿，大概过了一遍每一个点的标题就当看过了。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主持人的声音才又一次响起。

接着变成了其他领导的发言，又轮到了陈启的表演。

时间过了一会儿。

时间又过了好一会儿。

时间又又又过了老长一会儿。

陈启还在发言，古清攸心里咒骂了他一阵，又想到昨天秦书责的话。

顿时就觉得也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