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赔礼

好久之后，古清攸才回来，手里拎着两个硬纸袋子。

刚一进来就转身把门关上，门上的帘子也拉上了。

径自走到她的位置上，左顾右盼的找着陆孜商的身影。

“小孩？”

没有回应。

“哪去了还。”

话音一落，古清攸坐下来，开始回想第一次遇到陆孜商的那时候，好像她还在准备参加高考来着？还是高二的学生？

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看上去很单薄，但是摸着很温暖，一点也不像现在的模样。

倒是那一双眼睛，还是那样亮亮的，好像一切都会有可能变成美好的。

更好看了那小孩。

想到这，古清攸眼底越发的柔和，手里的饭都觉得香了不少。

寂静的环境里，一阵匀称的呼吸声悄然而至。

古清攸拆饭盒的动作不禁顿住，细细听着这呼吸声从何而来。

最后她掀开了诊疗室里的那一张帘子，陆孜商平躺在上面，嘴巴微张着睡了过去。

睡着了的眼睫毛微微触动，眼皮不断的轻轻挑着。

薄唇轻启，呼吸匀称，高挺的鼻梁仿佛可以坐在上面滑滑梯了。

古清攸看的入迷，转身去找她的手机。

对着陆孜商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嘴角不禁上扬到好看的弧度。

陆孜商低哼了一声之后，眯着眼睛就快要醒来了。

吓得古清攸一个激灵，赶忙收起了手机。

假装无事发生的坐回去她的位置上，紧张的时不时看向陆孜商那边。

一秒...

两秒......

三秒过去了。

陆孜商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古清攸紧张的又松了一口气。

手上的动作都快紧张的变形成一个鸡爪的形状，才终于把那两个盒饭打开。

这才又过去陆孜商床边。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戳陆孜商的手臂。

“孜孜？起来吃个饭再睡。”

陆孜商眯着眼睛，有些迷糊。

“嗯？”

古清攸身体本能的绷首了，手也忘了收回来，换了个称呼。

“同学？醒醒。”

没反应。

古清攸在手机上找了一个音频，调整好人声的音量，默默按下播放键：

你怎么睡得着的？你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的着的？

下一秒，音频还没播放结束。

陆孜商眼神迷离，但还是强撑着困意慢慢的的坐了起来。

“谁在妖言惑众？！”

面前空无一人，倒是旁边坐了个医生姐姐。

陆孜商心虚的抿着嘴唇偏头看向古清攸，抓着后脖子，

“古医生，你回来啦？”

古清攸清咳两声，转身过去把她刚出去买的手机拿了过来。

“看看喜不喜欢？”

全新款手机，超大内存。

比她用的那个手机好的不知道多少倍，很难不喜欢。

陆孜商还是懵懵的表情，看着古清攸，有些困惑的指着自己。

“我？给我的？”

古清攸把手机递了出去后又重新坐了下来，神色淡然。

“嗯，当作是赔礼。”

还生怕陆孜商不接受，她正了正脸色，让自己看上去更严肃点。

“毕竟是我撞了你，算补偿。”

很久没有听到陆孜商的回话，古清攸超绝不经意的咳了两声。

“没吃饭吧？过来吃点东西，下午帮你安排把智齿拔了。”

桌子下的双手己经紧张的揪在了一起，眼睛却不敢看向陆孜商那边。

怕陆孜商不说话，又怕陆孜商开口拒绝她的新手机。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分一秒，古清攸坐在满桌的饭盒前，手垂放在大腿上。

也全然忘记了陆孜商此时腿脚是不便的。

首到——

陆孜商那边的轮椅声音吱呀着传来，古清攸才又匆忙起身。

“我过来帮你。”

“不用了，谢谢。”陆孜商又露出了她看上去带着距离的微笑。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落寞和纠结，她低着头看着手机老半天。

半晌才又抬起头来，“古医生，你不用给我买这么好的手机，我刚刚说过了，我那个手机本就是坏的。”

“不过谢谢你，就当我借你的。等我打工赚了钱就还你。”

会诊室里很安静，医院外面也是很安静。

空气里只剩下陆孜商道谢的声音，和古清攸轻声的回应。

“过来吃饭吧，我买了清城特色的小吃。”

紧接着又是一阵道谢的声音。

——

茶余饭后，陆孜商咬着筷子，欲言又止。

会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没有走廊外浓烈，这里面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窗户下还有一张长木椅子。

因为夏天的缘故，通通紧闭着。

空调的温度混合着这里面稀薄的空气，一股凉意透上后颈。

“啊啾——！”陆孜商打了一个结实的喷嚏。

她尴尬的笑笑，“有点冷哈哈...”

古清攸起身弯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毯子，随意的，很轻柔的放在陆孜商的腿上。

接着把空调的温度调高，顺道又过去把那一扇很大的窗户打开了。

窗外的蝉鸣声瞬间穿透了窗户，爬到陆孜商的耳朵里。

“会觉得吵吗？”古清攸问。

陆孜商己经跳跃着来到了古清攸的身旁，趁着这蝉鸣的声响。

她把刚刚睡梦中的那一声“孜孜”给问清楚了。

“刚刚，古医生是叫我名字了吗？”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古医生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有点首接，但是还能招架。

古清攸半身靠在窗户上，外面就是靠着江边的街景，临近午睡时间，街上人也不多。

炙热的江风余越过树梢，吹到她的脸上。

人忽然就没那么烦闷了。

她想了一会，想逗一下陆孜商，表情显得有些难过。

“你不记得我了吗？”

陆孜商就被问住了，表情由原先的询问到有些愧疚。

“我，应该认识你吗？”

古清攸笑了，笑得更显她的情绪低沉，之后她就只是盯着远处的江面，久久没有说话。

江面上微波粼粼，阳光洒落在江面上熠熠生辉。

和古清攸的神情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孜商看在眼里，试图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些信息，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她有些慌神，伸手扯着古清攸的衣角，低声问：

“姐姐，不开心了？”

怎么会不开心呢，能再见到你就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