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镜迷宫

冬至日的晨光迟迟未至，赫尔辛基音乐厅的玻璃幕墙映出铅灰色天空。祥子呼出的白雾在围巾上结出细碎冰晶，她盯着手中金属片——“12.21”的数字在低温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入口在西南侧。”初华调整着藏在围巾里的微型耳机，“爱音黑进了安保系统（丰川家的大手），我们有47分钟。”

爱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所有监控画面己经替换成昨天的录像啦~啊对了小祥，那个杨先生往展厅去了！”

祥子与初华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转过拐角时，素世突然从消防通道闪出，手里举着两张工作人员证件。

“票务系统也被黑了。”她将证件递给两人，“乐奈和立希在B区制造混乱。”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尖锐的警报声，紧接着是立希用蹩脚英语大喊：“有人晕倒了！需要医生！”

冰雕展厅 上午10:15

零下二十度的展厅里，十二座冰雕按星座排列。祥子按照金属片上的地图走向天秤座展品，却发现本该是“雪花符号”的位置空空如也。

“被搬走了？”初华用手机扫描地面，突然蹲下身，“不对...看冰面上的划痕。”

极细微的拖拽痕迹延伸至镜面墙前。祥子试探性地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异样的温度——这根本不是镜子，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冰墙。

“需要密码。”初华指向冰墙边缘的刻度盘，上面刻着字母表，“K...12...21...”

祥子突然想起录音带的摩斯密码。当她输入“K-12-21”时，冰墙无声滑开，露出后面被黑布覆盖的物体。

掀开黑布的瞬间，初华倒抽一口冷气。那是一座异常精美的冰雕钢琴，琴键竟是真正的象牙制成，琴身上用金粉勾勒着《天鹅湖》的乐谱片段。

“母亲最后的作品...”祥子抚过琴盖上“献给祥的刻字，突然发现中音区缺少三个琴键。

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杂音，爱音的警告断断续续：“杨先生...发现...监控...”

初华迅速从琴箱暗格取出个防水袋，里面是半页乐谱和一张母亲抱着婴儿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当你拼齐所有碎片，就能听见妈妈想对十八岁的你说的话

“还有另一半！”祥子刚抬头，整个展厅的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传来杨先生冰冷的声音：“丰川小姐，感谢你帮我们找到保险箱。”

B区走廊 同一时刻

立希捂着假扮晕倒的乐奈，额头渗出冷汗。海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拽起两人：“计划有变，祥子那边——”

“这边走！”睦突然从安全出口探出头，手里。乐奈瞬间“苏醒”，冲了出去。

爱音的声音从所有人大衣口袋里的对讲机同时传出：“紧急路线！跟着绿色应急灯走！素世己经接到祥子了！”

地下通道 上午10:38

奔跑中，祥子死死护着怀中的防水袋。素世边跑边调试手机：“灯解析出乐谱背面的紫外线印记了，说需要...”

一声枪响震落通道顶端的冰碴。杨先生带着两个黑衣人堵在前方岔路口，手中的枪冒着青烟。

“把乐谱交出来。”他向前逼近，“那本来就是你父亲打算卖给收藏家的。”

祥子如遭雷击：“父亲？”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瑞穗女士临终前要销毁它？”杨先生冷笑，“丰川家的商业机密可比一首曲子值钱多了。”

“祥子，别信他胡诌。”初华突然将祥子推向素世："带她走！"自己却转身冲向杨先生。在众人惊呼中，她扯下项链掷向对方脸部——那根本不是首饰，而是特制的烟雾弹。

粉色烟雾瞬间充满通道。混乱中，祥子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抬头却看到意料之外的面孔——白发苍苍的杨松教授举着钥匙串：“快！储藏室有后门！”

教授的车内 上午11:20

“您早就知道...”祥子颤抖着展开残缺的乐谱，“父亲他...”

教授启动雨刷器，扫除挡风玻璃上越来越多的雪粒：“瑞穗回国前夜，来找过我。”他指向乐谱边缘的数字水印，“这些不是音符，是丰川集团当年新能源项目的实验数据。”

初华突然反应过来：“所以分家才拼命寻找...这是能动摇现任家主的关键证据！”

“但你母亲修改了数据。”教授转动方向盘，“她把真相藏在了旋律里。”

祥子低头看照片中母亲温柔的笑颜，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份乐谱必须等到她成年——那不仅是艺术的馈赠，更是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方式。

“教授，你和我母亲很熟吗？”

“不仅仅是你的母亲，还有你的爷……”

车后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三辆黑色轿车呈包围之势追来，为首的车上，杨先生正对着对讲机怒吼。

“抓紧了！”教授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我们去见最后一位守护者。”

仪表盘上的电子钟跳至11:59，冬至日的太阳终于在地平线上露出一线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