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冰雕天鹅的暗语

清晨六点，祥子被手机震动惊醒。窗帘缝隙间透出的极光余晖给房间蒙上一层淡绿色调。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初华搭在她腰间的手臂，摸出枕头下的手机。

第二线索：西贝柳斯学院中庭的冰雕天鹅会在正午融化，露出真容。——K

祥子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指腹无意识着锁屏照片——那是去年生日时初华给她拍的，背景是羽丘高中的樱花树。她转头看向熟睡的初华，金发铺满雪白的枕头，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对不起...”祥子用气音说道，轻轻吻了吻初华的额角。

上午九点 酒店餐厅

“这个蓝莓酱绝——对——要带回国！”爱音把整罐果酱往吐司上倒，引得邻桌的俄罗斯游客频频侧目。

素世优雅地切开煎蛋：“上午彩排取消，说是舞台要除冰。”

“那我们去逛集市吧！”爱音突然扑向正在喝咖啡的灯，“小灯昨天不是说想买那个麋鹿皮笔记本吗？”

灯被呛得咳嗽，素世连忙拍她的背。这时祥子端着餐盘走来，黑眼圈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

“小祥！你脸色好差！”爱音伸手要摸她额头，被祥子偏头躲开。

“没事，时差没倒过来。”祥子搅拌着根本没加糖的咖啡，“你们刚才说彩排取消？”

立希叼着面包片含糊不清地说：“设备组说要到下午才能...喂！”她突然拍桌而起，海铃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把一管药膏放在她手边。

“防冻伤的。”海铃语气平淡，“你昨天挠雪地的手套破了。”

整个餐桌突然安静。爱音的眼睛在海铃和立希之间来回转动，嘴角慢慢扬起诡异的弧度。素世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

上午十一点 西贝柳斯学院中庭**

祥子裹紧初华硬塞给她的围巾——浅灰色的羊绒织物上还残留着初华常用的香水味。中庭中央的冰雕天鹅在冬日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围聚集着不少拍照的游客。

“应该不是单纯来看融化...”祥子喃喃自语，突然注意到天鹅底座刻着一行小字：看水中的我。

她蹲下身，透过冰层看向下方的水池。倒影中的天鹅翅膀位置，隐约浮现出几个音符。正当她想凑近细看，水面突然映出另一个人的倒影。

“在找这个？”杨松教授拄着手杖站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拿着本泛黄的笔记本。

祥子猛地起身，却因为蹲太久眼前发黑。老人稳稳扶住她的手臂：“小心点，你母亲当年也总是这样突然站起来。”

“您知道我母亲的事？”祥子声音发紧。

教授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指向冰雕：“知道为什么选天鹅吗？瑞穗总说未出生的你像安徒生童话里的丑小鸭。”他翻开笔记本，某页上画着潦草的天鹅简笔画，旁边写着“给将来的祥子”。

“这页笔记可以给你。”教授突然合上本子，“但完整的乐谱必须等你成年。”

祥子刚要开口，远处传来爱音的大嗓门：“小祥——！原来你在这儿！”

教授迅速退后两步，变回陌生人的姿态：“明天同一时间，来听我学生的演奏会。”他压低声音，“带上那个金发女孩，她眼神比你机灵。”

下午三点 酒店温泉

“所以说小祥偷偷去见老教授？”爱音整个人泡在温泉里，只剩脑袋浮在水面，“好像侦探剧！”

素世往她头上泼水：“小声点，其他客人都在看我们。”

初华默默帮祥子擦背，动作比平时轻柔许多。祥子知道她在生气——从学院回来的路上，初华一句话都没说。

“那个...”祥子刚开口，灯突然从雾气中冒出来，手里举着湿漉漉的笔记本。

“写好了...”灯把本子塞给祥子，“听到的旋律...”

谱纸上是一段以天鹅为主题的钢琴小品，右下角画着极光下的天鹅简笔画。祥子突然认出这正是母亲常用的构图方式。

初华终于开口：“教授让你明天带我一起去？”见祥子点头，她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那现在闭上眼睛，你黑眼圈重得能当烟熏妆了。”

氤氲的热气中，祥子感觉初华的手指轻轻按上她的太阳穴。远处传来爱音和素世打闹的水声，以及灯哼唱新旋律的细碎音节。

晚上八点 酒店走廊

海铃拦住从自动贩卖机回来的立希：“手。”

“干嘛？”立希警惕地后退，却还是被抓住手腕。海铃动作娴熟地给她涂上药膏，指尖在冻伤的关节处多停留了两秒。

“明天会下雪。”海铃突然说，“戴我送的手套。”

立希涨红了脸：“谁要戴那种蕾丝边的...”她的抗议戛然而止，因为海铃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纯黑的专业防冻手套，内侧绣着小小的鼓棒图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