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落无声

初雪覆盖的静安寺银杏树泛起蓝光，章小圣的发热鞋底在积雪上烙出焦褐圆点。他数着苏晚晴复健的步数，运动手环每隔1.947秒震动一次——与树根冷冻舱的呼吸频率同步。

"功德箱的香火钱不对劲。"苏晚晴哈着白气，轮椅扶手上的步数采集器显示，某个账户每步兑换率高达1:100克黄金。章小圣扫视排队祈福的白领，锁定一个不断绕树转圈的灰衣人。

"当前步数：3000步，兑换古树磁场分布图。"机械音混着檐角铜铃，章小圣的AR眼镜显示灰衣人正在绘制电磁线圈。他假装滑倒撞翻功德箱，硬币滚落时拼出纳粹鹰徽。

苏晚晴的医用腕带突然报警："检测到铯-137辐射！"轮椅急速后退碾碎冰棱，章小圣扑倒她的瞬间，灰衣人怀里的铅盒迸发绿光——正是092号实验的原始辐射源。

午后的法租界咖啡馆，章小圣用勺柄在卡布奇诺奶泡勾画辐射扩散图。苏晚晴的复健鞋尖轻点地面："父亲用银杏树封印辐射，现在封印要破了..."

她的声音被《都市寻金者》怀旧版的促销广告打断。窗外，王凯的植发诊所改成了"黄金步数回收站"，LED屏滚动着"一步换一毫克黄金"。

"当前步数：5000步，兑换铅防护服。"章小圣在试衣间改装装备时，发现更衣镜后的暗门。苏晚晴转动轮椅扶手，医用腕带解锁了密室——满墙都是林霁风与092号实验体的合影，最新照片竟是三天前的监控截图。

深夜的苏州河排污口，章小圣的登山靴陷入放射性淤泥。光幕弹出红色警告时，苏晚晴的轮椅正卡在防汛墙裂缝："父亲在这里改造过净化系统..."她忽然剧烈咳嗽，唾沫星子在辐射检测仪上灼出小洞。

章小圣扯下发热鞋垫贴在轮椅底盘："抱紧我！"他推着苏晚晴冲过警戒线，运动手环显示两人正吸收着85%的辐射量。对岸的垃圾处理厂突然爆炸，蘑菇云中升起镀金无人机。

"当前步数：7777步，解锁[净化之路]！"章小圣的瞳孔渗出蓝血，苏晚晴的白大褂变成辐射防护服。他们踏过的雪地绽放银杏新芽，身后追击的警车陷入突然冻胀的裂缝。

圣诞夜的南京西路挤满彩灯，章小圣瘫在长椅啃冷掉的烤红薯。苏晚晴的轮椅辙印在雪地画着DNA螺旋，突然被环卫工的除雪车碾碎。他暴起抢夺方向盘时，发现车载电脑正在上传辐射数据。

"师傅，这车谁改装的？"章小圣晃着拆下的量子芯片。环卫工摘下口罩，赫然是静安寺的扫地僧："施主，银杏苦等七十年了。"

子夜的徐家汇天主堂，章小圣推着苏晚晴闯入忏悔室。暗门后的升降机降向地核，苏晚晴忽然背诵《圣经》段落——德文口音与纳粹档案录音完全一致。

"当前深度：1947米，永生计划最终层。"机械音带着雪花噪音，章小圣的AR眼镜映出巨型培养舱。092号实验体的克隆人阵列中，苏晚晴年轻时的面容正在微笑。

林霁风的全息影像突然浮现："晚晴不是克隆体...是辐射净化器..."他的手指穿透章小圣胸口，"...需要活体黄金载体..."

警报轰鸣中，章小圣撞碎培养舱。苏晚晴的医用腕带插入主控台，整座设施开始坍缩。他背着她沿通风井攀爬，运动手环倒计时与生命体征同步：

【剩余净化步数：1947步】

元旦晨光刺破云层时，两人从静安公园假山爬出。章小圣的登山靴熔成铁水，苏晚晴的复健鞋辐射超标三万倍。晨练老人惊讶地看着他们身后——所有银杏树一夜开花。

"当前步数：1947步，终极净化完成。"机械音首次带着人性化哽咽。苏晚晴的轮椅碾过落花，突然站起走了半步，在章小圣怀里化作金色光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