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洛染灵

“这是赤羽，算是我的信物吧~”

炽璎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笑意盈盈：

“彼时公子要回禁地，捏碎这个我便能寻你位置，接你回去。”

“若是倒是公子能自行度过雷域便更好了~”

路轻舟闻言，心中一动，正欲道谢，却见炽璎己转身迈步，身形轻盈如风。

她背对着路轻舟挥了挥手，声音随风飘来：“公子保重啦~”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己化作一道赤色流光，冲天而起，转眼间消失在天际。

路轻舟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握着手中的赤羽，唇边微微动了动，终究没有多言。

不多时，才将其收入储物戒当中。

“这下好了，就剩道爷我一个了，可得让我好好想想……”

路轻舟抬手抚着额头，短时间竟是不知作何打算。

“出来历练，总该有个方向……”他轻声自语，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山峦。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从前未曾加入任何门派，一首以散修身份行走世间。

如今既然要历练，何不借此机会寻处宗门。

“见识见识总归是没有坏处。”路轻舟嘴角微扬，心中打定了主意。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玄灵葫，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便迈步朝着山峦的方向走去。

可意象很好，不过运气实在差劲——

路轻舟在林中穿行数日，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碰到！

更别提什么仙门。

相反的，妖兽倒是碰见不少，识相的路轻舟没管，不识相的就只好请它进肚子做做客了。

至于晚上，运气好便在废庙当中过夜，至于运气不好……

那便如同今日这般——

路轻舟拨开半人高的蒿草，靴底碾过枯枝时发出“咯吱”脆响。

月光被层层树冠筛成碎银，勉强照亮他衣摆上干涸的妖兽血渍。

“到底何时才能见着人啊！”

他踢飞脚边碎石，惊起几只夜枭扑棱棱飞散。“这几天除了那些妖兽就没别的东西了！”

“今天更过分，连妖兽的影子也没见着一个……”

路轻舟继而叹道，面上尽是无奈，自己就应当向汐姐要份地图的。

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在林子里转悠。

“哎~”

又不知道穿枝拂叶地走了多久，拨开最后一丛蒿草，碎芒猝然涌入眼底。

他无意识眯眼，唯见月光如银，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成千上万萤火虫在芦苇荡里浮沉，宛如游动的碧火。

路轻舟掬起捧清凉的湖水，轻轻拍在脸上，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长舒一口气，只觉整个人都精神几分。

路轻舟甩了甩指尖水珠正要起身，忽有缕缕清音贴着湖面飘来，几乎瞬间便引起他的注意。

“嗯？笛声？大半夜？”

那笛声幽渺如雾，惊起芦苇荡中层层萤火。

“……”到底是好奇心作祟，他还是决心去看看。

他足尖轻点水面，踏着涟漪掠向对岸。

越近笛声源头，萤光愈盛。

笛声愈发清晰，路轻舟拨开芦苇，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月华倾泻如纱，拢着临湖独坐的素衣女子。

女子手持竹笛，指尖轻按笛孔，沉心吹奏。

她发间未簪珠翠，只用银丝缠着几缕青丝垂落肩头。

萤火萦绕着她翻飞的广袖游走，恍若九天星河自袖中淌落。

路轻舟一时看得有些出神，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间，蹭得身侧芦苇丛沙沙响。

笛声戛然而止，环绕荧光也随之轻散向西周。

路轻舟僵在原地，方才察觉先前有些失态，他垂眸观视一番，自己指节还勾着被拨开的芦苇叶。

那女子猛然回首，发间银丝擦过脸颊泛起流光。

惊散的萤火在她周身乱舞，映得她眸中水色潋滟生波。

“谁在那儿？！”她攥紧竹笛起身，语气倒是显出些许惊慌。

路轻舟无奈抚眉，叹息一声，忙举起双手缓缓走出：“姑娘莫惊，道……在下无意冒犯。”

女子仍旧警惕，在路轻舟身上扫视一圈：“你是谁…”

……

片刻后，湖边生起火堆，路轻舟盘坐在火堆前。

而女子坐在其对面的石块上，无措地摆弄着衣角，看上去有些紧张。

路轻舟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溅起，其隔着火光看向对面女子：

“在下路轻舟，在林中迷了路，己经好些日子没见着人了，吓到你了不好意思。”

“没，没事…”女子指尖捻着芦苇叶，身子缩了缩。

脑海中思索一番，大抵是觉得失了礼数，又接着道出自己名字：

“我，我叫洛染灵。”

路轻舟闻言，目光落在洛染灵身侧的药篮上，篮中堆着几株泛着幽蓝光泽的药草，叶片上还沾着夜露。

他挑了挑眉，笑道：“洛姑娘深夜采药，倒是别有一番雅兴。”

洛染灵低头拨弄着药篮中的草药，唇角微扬，声音轻柔似风：

“萤草只在月华最盛时药效最佳，错过了时辰，便失了灵性。”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竹笛。“至于笛声……不过是采药时一时兴起罢了。”

说着，将竹笛轻轻放在膝上，指尖无意识地着笛身。

两人聊了有刻钟左右，倒是熟络不少，洛染灵的戒心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同时也和路轻舟说了不少事。

她是附近邑内一家医馆的医师，库中药材不够才半夜来采药，可其看上去也不过?碧玉年华?。

路轻舟点点头，倒是夸赞几句。

女孩儿抬手掩唇，眉眼间渐渐舒展，轻轻笑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

路轻舟见状，心中稍安，正欲再寻些话题，却见洛染灵忽然起身。

“时间不早了，路公子你不是想去邑里吗？我带你去如何？”

路轻舟闻言眼前一亮，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随即跟着站起身，将篝火扑灭，轻言道：

“那劳烦洛姑娘了。”

洛染灵提起药篮，抿了抿樱唇：“姑娘叫着感觉怪怪的，公子唤我名字便好。”

路轻舟反驳：“你似乎也没唤我名字。”

洛染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