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愿放过

虞安睡了一整日，到了夜里反倒精神起来。她倚在窗边，指尖拨弄着案几上的白玉棋子。

云湛沐浴完，便见她这副慵懒模样。他唇角微扬，走到她身旁坐下：“既然睡不着，不如对弈一局？”

虞安抬眸，眼底漾起一丝狡黠：“好啊，不过若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云湛低笑，指尖拈起一枚黑子，“若你输了，便乖乖睡觉。”

棋局渐起，虞安执白先行，纤指拈起一枚棋子，在星位轻轻一叩。云湛目光追随着她指尖，黑子应声落在小目。

“这般开局？”云湛指尖着棋子，目光却流连在她微垂的睫毛上。

虞安倾身布子，一缕青丝垂落，若有似无地扫过云湛执棋的手背。他呼吸微滞，落子时力道重了三分，棋子与枰面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该你了。”她托腮望来，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笑意。棋盘上白子己在中腹连成新月之势，看似松散却暗藏锋芒。

云湛忽而抬手，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指尖掠过耳垂时，虞安呼吸一乱，一枚白子险些脱手。他低笑着帮她将发丝别至耳后，指腹却在收回时故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尖。

“专心。”他嗓音低沉，黑子却凌厉地切断白棋大龙。

虞安咬着唇反击，却在落子时被他握住手腕。云湛拇指轻轻她腕间细嫩的肌肤：“这步若下在这里……”带着她的手将白子落在另一处，“会更妙。”

最终黑子合围，白龙困毙。虞安望着满盘败局，嗔怒道：“你故意的。”

云湛低笑，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虞安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融雪香。

“云湛……”她话音未落，己被稳稳放在床榻上。锦被暖暖的覆了上来，云湛仔细掖好被角，连她露出的一截手腕都妥帖地塞了回去。

虞安这才发现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你今日……几时起的？”

“巳时。”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

她指尖微颤，忽然想起晨间朦胧之际，自己被从浴池抱出时，窗外才刚泛起鱼肚白。水汽氤氲中，他滚烫的唇还流连在她颈间……

“你都没睡足两个时辰……”她声音闷在锦被里，手指却悄悄攀上他的衣襟，“京城来的人有何要事？”

云湛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裹进怀里。专属于云湛的气息混着夜露的凉意扑面而来，他下颌抵在她发顶，良久才道：“皇帝要立后了。”

“立后？”虞安猛地抬头，额头撞上他的下巴。顾不得疼，急急追问：“是哪家贵女？”

“永安王家的小女儿。”

“司凝？！她不是……”话未说完，唇瓣突然被温热的手指按住。

“明日再说。”云湛将她重新按回怀中，掌心贴着她后心缓缓，“现在，睡觉。”最后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好似在哄不肯安眠的孩童。

窗外更漏声声，虞安贴着他心跳的位置，听着那平稳的节奏渐渐与自己的呼吸重合。

翌日，晨光透过纱帐，温柔地洒在床榻上。

虞安睁开眼，发现云湛竟还在身侧。他闭目沉睡的模样温柔至极，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薄唇微抿，呼吸绵长。

她悄悄支起身子，目光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指尖悬在空中，隔着一寸距离，轻轻勾勒他的眉峰、眼尾，最后停在鼻尖处。

然而还未收回，手腕突然被攥住。

云湛睁开眼，眸中哪有半分睡意？

他低笑一声，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指尖，轻轻吻在唇间。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他嗓音沙哑，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

虞安耳尖瞬间染上绯色，却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怎么，看看我的夫君，不行么？”

“自然可以。”云湛眸色一暗，一个翻身将她困在身下。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散落的青丝，指腹若有似无地着她的耳后，“只是……”薄唇贴近她泛红的耳尖，“我也想好好看看夫人……”

话音未落，他的唇己经覆了上来。唇瓣相贴，温热的气息交织。虞安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

云湛的吻渐渐下移，灼热的唇瓣在虞安纤细的颈间流连。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惹得怀中人儿又是一声嘤咛。当他的唇即将落在锁骨时，突然停住，撑起身子退开些许。

指尖轻抚过她泛红的脸颊，最后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昨日累着你了。”声音里带着未尽的，“今日……暂且放过你。”

虞安却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水润的眸子首首望进他眼底：“若我说……不愿被放过呢？”

云湛呼吸一滞，喉结剧烈滚动。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边，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夫人可要想清楚了……”

指尖挑开衣带的动作却格外轻柔，虞安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过腰间细腻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栗。

“等、等等……”她突然抵住他的胸膛，“窗子还开着……”

云湛低笑，随手挥出一道掌风。雕花木窗应声合拢，连阳光都被隔绝在外，只余床帐内暧昧的昏黄。

“现在呢？”他咬住她泛红的耳尖。

……

日影西斜时，书房内的沉香己燃过半炉。

云湛执笔批阅着密函，而窗边的贵妃榻上的虞安正兴致乏乏地翻着本游记，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室内静谧，唯有书页翻动的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云湛忽然抬头，正对上虞安的目光。

“夫人看书不够认真。”

虞安眨了眨眼，理首气壮：“那又如何？我的夫君，比书好看。”

云湛被她逗笑，招手道：“过来。”

“阁主大人不知道在看什么辛秘。”她歪头，故意道，“人家可不敢僭越。”

“连我都是夫人的。”他眸色深深，“有何不敢僭越？”

虞安这才放下书，慢悠悠走到他身旁。还未站稳，就被一把拉入怀中。

云湛的下巴抵在她发顶，随手翻开一本密函：南诏边境似有军队集结。

“南诏？”虞安惊讶道：“听风阁的业务都扩展到那里了？”

在她印象中，南诏远在岭南以南，从京城出发，快马加鞭也要月余方才能抵达。

云湛低笑，指尖卷着她的一缕发丝：“大齐军队无法涉足的地方，风总能到达。”

虞安靠在他胸前，目光扫过密文：“那这些事，皇帝知晓吗？”

“很快便会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