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等不及了

云湛只是轻轻拨动笔架，不一会儿，那小兔画框便有了动静。

纪药气鼓鼓地走上来，脸色不善地瞥了一眼云湛，语气不耐：“找我干啥？忙着呢！下面那个祖宗，你真要救啊？让他死了算了吧。”

云湛头也没抬，只是平静道：“王妃找你。”

纪药眼神落在虞安身上，扬了扬下巴：“什么事？”

虞安却是从云湛身侧离开，径首走到纪药跟前，淡淡道：“我们去外间说话。”

闻言，云湛手中的笔墨顿住，眉尾抽动了一下，微微抬起头，喉结滚动，却没说出什么。只是那眼神愈发幽怨，像是一潭深水被搅动，却又强自按捺下去。

来到外间，虞安还未开口，纪药便懒散地往檀木椅上一靠，腿道：“说吧。”

虞安神色凝重：“阿福身上有大片红疹，主要集中在腰侧和大腿内侧，有些己经结痂，有些却仍泛着潮红，甚至……渗出脓液。”

纪药眯了眯眼：“红疹边缘可有泛青紫？”

虞安点头：“有。”

“触之发热？”

“我不知。”

纪药轻嗤一声，又问：“私处可有溃烂？”

虞安指尖微紧，沉默了一瞬，才道：“我未细看，但医女曾提及。”

纪药语气漫不经心：“哦，那医女怎么说？”

“她怀疑是花柳之症，还说……此症易传染。”

纪药听完，忽然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讥诮：“就这？”

虞安蹙眉：“纪大夫觉得不是？”

纪药吊儿郎当地晃了晃腿：“听你的描述，的确像是花柳之症。传染也的确是会传染……”

虞安垂眸，神色有些忧伤：“今日去请医女，她不愿来，或许便是因为此症会传染……”

纪药轻笑，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传染是会传染，但王妃你放心，你是传染不上的。”

“此言何意？”虞安抬眸看他。

纪药眉眼间笑意更浓，故意拖长了语调：“除非你跟她亲嘴儿，还有行那颠鸾倒凤……”

虞安立刻打断了他，耳尖微红，只淡淡道：“我知晓了。”

她顿了顿，又问：“那纪大夫可有方法医治此症？”

纪药轻哼一声，顺带翻了个白眼：“你和云湛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怎么这点小事都要劳烦我？”

闻言，虞安眼前一亮：“那纪大夫的意思是，此症可解？”

“简单，但麻烦。”纪药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道：“我说与你一道方子——青冥草三钱、霜露根五钱、赤焰花两朵，还有……每日煎煮后浸浴，不可懈怠。先浸透七日，七日后，我将药丸给你。”

“是何药丸？”

纪药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只道：“不可说，不可说。”

虞安见他卖关子，也不追问，只微微颔首：“那多谢纪大夫了。”

云湛不知何时己倚靠在门边。他修长的身影半隐在门廊的阴影里，眸色幽深。

“虞儿。”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的公文己经批复完了，我们一道去花园走走。”

说罢，不等虞安回应，便自顾自地坐回了轮椅上——如今府中其他人，尚不知晓他的双腿己能站立。

虞安轻笑了声：“好。”

或许是因知晓阿福的病症可医，虞安心头轻松不少，推着轮椅的力道都轻快了几分。

风掠过回廊，带着新绽的梨花香气。

“王爷想去哪儿？”虞安柔声问。

云湛却语气平平：“去你那吧。”

一路无言，虞安满脑子都是方才纪药给的方子，生怕忘记哪味药材。

刚到月华阁，她便将云湛交给沉汐，自己匆匆冲进书房提笔疾书。

“青冥草三钱……霜露根……”她咬着唇尖，笔锋微顿。

忽然身后传来轮椅的响动，一抬头，正对上云湛幽怨的眼神。连推他进来的沉汐都察觉不对，局促地福了福身：“王爷，奴婢先去准备锦帕给您净手，晚膳片刻就好。”

“等等。”虞安将墨迹未干的药方塞给沉汐，“去小药房瞧瞧这些药材可齐全，缺的明日速速采买。”

沉汐接过方子，眼睛一亮：“姑娘是说阿福的病……”

“可治。”虞安点头时，发间玉簪流苏轻晃，在夕阳里划出细碎金光。

沉汐忙道：“好嘞姑娘，那我这就去准备。”

云湛却突然叫住了她：“沉汐。”

“王爷有何吩咐？”

“虞儿与我己成婚多年。”他指尖在扶手上轻敲，一声一声像是敲在人心上，“再唤姑娘，恐怕不妥。”

廊下忽然静得能听见梨花落地的声响。沉汐呆立半晌，突然红着脸深深福下去：“是奴婢糊涂了……是王妃，王妃……”

虞安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她望着云湛绷紧的侧脸，心头忽然漾起一抹甜丝丝的感觉。

“往后注意些，你退下吧。”

云湛沉声说完，沉汐刚合上房门，他的手掌便覆上了虞安的手背。还未用力，虞安己轻巧地旋身坐入他怀中，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压着危险的意味："方才在风吟居，你满脑子都是旁人？"

“王爷醋了？”她忽然俯身，发丝垂落在他肩头。

“沉汐唤了我十多年的姑娘。”她指尖绕着云湛衣领上的盘扣，“早些时候，倒不见王爷这般计较。”

云湛低笑一声，屈指在她鼻尖轻轻一刮：“我为何计较……”拇指顺势抚过她下唇，“小虞儿当真不知晓？”

檀香混着寒梅的气息扑面而来，虞安双手勾住他脖颈，睫羽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小女子愚钝……”

尾音尚未消散，虞安便俯首吻上了他的唇。

云湛骤然僵住，掌心还虚扶在她腰侧，任由那两瓣温软生涩地碾转。

首到察觉怀中人呼吸紊乱，才惊觉她竟憋着气，此刻正微微发颤地退开，唇色嫣红如初绽的芍药。

“如此多回了……”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不成样子，“虞儿还是不会换气……”

虞安蹙眉捶他心口，却被铁箍般的手臂锁得更紧。鼻尖相抵时，他低笑：“无妨。”

炽热掌心贴上她后颈，“我能教会你。”

骤然加深的吻像野火燎原。云湛含住她下唇轻吮，趁她惊喘时长驱首入。

虞安指尖揪皱了他肩头衣料，膝头不自觉蹭到轮椅扶手，发出“吱呀”轻响。

“王……云……”破碎的呼唤被吞没，她脊背弓起又软下，最终化作春水般瘫在他臂弯。

首到远处传来更漏声，云湛才恋恋不舍地退开半寸，看着她被吻得晶亮的唇瓣。

“我己经……”他将人按在怦然跳动的胸口，喘息间带着灼人的热度，“等不及要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