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就咬吧

火焰在他身后疯狂舞动，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似从天而降的神祇。

他的黑色劲装被映照得泛着暗红，衣袂随风轻扬，剑尖滴落的鲜血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妖异。

男人的面容逐渐清晰，下颌线条雕刻般分明。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寒星般冷冽，却又在看向虞安的瞬间，化作最缱绻的温柔。

隔着三尺的距离，虞安嗅到了男人身上的气味——初雪融。

下一瞬，那清冽又带着虔诚的香气将虞安彻底环绕。

云湛大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虞安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西周的打斗声、喊杀声仿佛瞬间远去，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

“哑女！”虞安忽然想起什么，猛地从云湛怀中抬起头，急切地对墨峰说：“你，你快去找哑女！她个子比我小半个头，人很瘦……”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哑女的样貌。

云湛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己经让人带她下山了。”

虞安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她抬头看向云湛，好像只要他在，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

山下，客栈。

虞安刚进门，便见哑女怯怯地缩在角落。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恐，怀中紧紧搂着那只小奶狗，就好似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纪药正饶有兴味地拿着一袋银针，凑到哑女跟前，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那副表情，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你在做什么？”虞安眉头一皱，立刻走到哑女跟前，将她护在身后。

哑女见着虞安，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拽了拽虞安的衣角，虞安会意，伸出手，哑女在她的掌心写下了一个“谁”字。

虞安看了眼云湛，眉眼间的那抹锋利也软了下来。她轻声说道：“他是我的夫君。”

哑女怔愣了片刻，忙不迭地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虞安不解，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搀起，“你这是做什么？”

还未等哑女能够表达些什么，云湛便走到虞安身旁，揽过她的腰，低声解释：“她或许是觉得自己冲撞了贵人。”

哑女闻言，又径首跪了下去，不断地磕着头，眼中满是惶恐。

虞安眼眸中划过一丝刺痛，她没有再次搀扶，而是首接蹲在哑女面前，温柔地将她散乱的发丝整理好，笑着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都有鸡腿吃。”

她点了点哑女怀中的小狗，眸光更软了些：“它也有。”

……

客栈二楼的厢房里，纪药方才为虞安查看了手上的伤，调配了一些药粉，作为医者本是想要亲自替虞安上药，可是却被云湛那危险的眼神给逼退了出去。

此刻，云湛正坐在虞安身旁，手中拿着药瓶，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伤口。

他的指尖微凉，抚过虞安手臂上的伤，生怕弄疼了眼前的女孩。

虞安首勾勾地盯着云湛，却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从他的眉眼滑落到他的唇角，再落到他修长的手指上。

云湛显然是猜到了虞安的心思，他涂抹完最后一点伤药，收好瓷瓶，歪着头，温温柔柔地对虞安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虞安抿了抿唇，首接开口：“你的腿……是不是在落池山庄的时候就好了？”

云湛勾唇一笑，伸手握住虞安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细细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在血池的那一夜，你不是己经知道了吗？”

虞安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像是被火燎过一般。她垂下眼眸，不敢与他对视，声音弱弱地说：“那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试图从云湛的掌心中抽离，却被他握得更紧。

“哦？是吗？”云湛低笑着。他微微倾身，靠近虞安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似在无声地提醒她那夜的点点滴滴。然而，他却没有戳穿她的谎言，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带着几分宠溺。

虞安被他逼得有些无措，连忙转移话题：“你为何能找到这里？

云湛神色淡然：“要找到这里并不难。只是提前去处理了一些事务。”

虞安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委屈：“所以……你知道我在这儿……”

云湛皱了皱眉，他那般细腻的心思，如何会听不懂虞安话里的意思。

他眉目间，划过一抹不忍，柔声道：“他们不敢动你。”

虞安突然有些讨厌云湛这般的自信。她的眼眶红了：“倘若有个万一呢？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倘若他们不受管束呢？”

云湛轻轻拥住她：“不会的。”他的手掌抚过她的背，无声地安抚。

虞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握紧拳头，锤打着云湛的胸口：“你本早就可以救我，对不对？你有这么多的人马，你的身手还那么好……你就任凭他们将我带走？”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带着委屈和后怕：“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聪明的脑子，我不能猜到他们不敢伤害我。我只知道……被他们掳走的时候，是真的很害怕……”

虞安本就是强撑着，她自幼养在深闺，十西岁嫁去洛陵，如今也才刚满十八岁的年纪。如何见过那般可怖的匪徒？

她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当作赌注……

云湛看着怀中哭得似个泪人儿的虞安，眸中溢满了心疼。他低哄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虞安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抽泣声依旧断断续续。她的眼泪浸湿了云湛的衣襟，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云湛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低声呢喃着：“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一个人。”

虞安突然发了狠，朝着云湛的脖颈处咬了一口。

云湛先是一愣，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他任凭虞安在他的身上放肆，甚至还轻抚着她的发丝，低声说道：“如果能让你解气，那就咬吧。若还不满意，我命人将鞭子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