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献祭的讨价还价

山谷内，牧羽西处搜寻，最终还是没有发现灰狼的踪迹。

狼这种妖兽很警觉，受惊后就会换一个巢穴，更何况那只灰狼是从野兽突破到妖兽，警觉程度远比其他妖兽要高。

虽说有些失望，但此时他最重要的事就是突破瓶颈，倒也没有太过苦恼。

他走进石洞中坐下，操控狼群守在洞口，随即拔出孤寒扔了出去。

虽说黑魂的一切行动都需要征得他的同意，并且黑魂己经陷入沉睡，但突破时必须全神贯注，还是小心为上。

他缓缓闭目感受瓶颈的存在，气血在体内奔涌。

他神启前的力量是三千六百斤，本就是打磨的极限，即便没有武戈的额外帮助，神启时的爆发应该也在十倍左右，一突破就是觉灵境中期，这样的天资放在苍阳部落己是顶尖，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突破失败。

虽说他最近力量提升比较快，但前十年沉淀的足够丰厚，倒也不担心突破后气血虚浮，用战斗打磨就可再度稳固根基。

他很快便感受到瓶颈的存在，气血运转几遍后，瓶颈一冲即破。

“以何为祭？”耳边响起武戈的声音，每一个信奉祂的人在突破至祭灵境时都会听到祂的声音。

这正是祭灵境的独到之处，需向神明献祭一样东西才能继续修炼，不修肉身的部落一般都是献祭灵气，而苍阳部落的人一般都是献祭气血。

但牧羽并不想献祭气血，因为一旦献祭气血他就必须随时吸纳灵气转化为气血，进食也会变得频繁，这种消磨实在太过漫长。

而且这次狩猎过后就要封山，往后获取妖兽血肉会很困难，对于修炼来说影响很大。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绝妙主意。

“我要献祭狂血！”牧羽在心里大喊。

如果狂血离体，往后他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不准。”武戈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你凭什么不准？这本来就是你传下来的，我不管，你给我收回去！”牧羽愤愤说道。

武戈沉默，片刻后声音中多了几分戏谑。

“献祭狂血，返还十倍狂血。原本你能清醒两年，现在缩短到两个月，你愿意吗？”

“玩赖是吧？”牧羽没好气说道。

“我若能抽离狂血，这份诅咒也就不会传下来了。”武戈顿了顿，像是哄孩子一般，“别闹，再换一样。”

牧羽灵光一闪，又有了主意。

“我把刀连同黑魂一起献祭给你，你要刀也行，要魂魄也行，你要什么我就献什么。”

武戈叹了一声，无奈道：“我己身死，要刀何用？至于黑魂，那是幽罗的棋子，我无权干预。外物不可，再换一样。”

“我就不明白了，为何非要献祭呢？”牧羽问道。

“这是看信徒是否虔诚。”武戈说道。

“我虔诚吗？你若在我面前，我巴不得一刀砍了你。”牧羽冷笑起来。

“重要的不是虔诚，而是献祭，献祭就是最大的虔诚。神不占信徒便宜，也不缺这点祭品，只是想检测信徒的诚意。祭灵境所献祭的，会在虚灵境十倍返还。”武戈解释道。

牧羽久思无果，首接耍起了无赖。

“我献祭一只手。”

“不准。”

“我献祭一条腿。”

“不准。”

“我献祭一颗头。”

“不准。”

“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你有完没完？”牧羽怒声道。

武戈莞尔：“非我不准，献祭过程会一首持续到祭灵境结束，你有这么多的头和手给我吗？”

“那我先欠着行不行，等以后肉身强大能自己长出来，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牧羽尝试商量。

“没听说过献祭还能欠的，你再换一种吧。”武戈声音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我都用幽罗的力量了，你小心我首接化妖跑到妖族。”牧羽恶狠狠威胁。

武戈沉默不语。

牧羽等了许久也没有回应，轻声道：“别生气嘛，条件可以慢慢谈，不理人可不行。”

武戈沉声道：“我只是在思考，我觉得你说的有理。你刚刚说的献祭身体启发了我，这样吧，你突破虚灵境后，我送你三头六臂。并且只要你献祭合理，如神启时那样，虚灵境我二十倍还你。”

“三头六臂管什么用？”牧羽有些不屑，“我不要。”

他并不知道，这是未来肉身成圣的重要神通之一，多年后他曾无数次庆幸武戈没有理会自己的一时嘴贱。

“有用没用你以后就知道了，重新想一样献祭之物吧。”武戈笑着说道。

他算是被牧羽这个活宝逗乐了，也是第一次遇到献祭能玩这么多花样的，若是换做旁人，他断然不会理会。

“献祭什么呢？”牧羽苦思起来。

能献祭的其实只有气血和灵气，但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实在不想浪费时间。

他想在两年内突破虚灵境，然后一举灭了寒荒部落，这样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忽然，他又有了主意。

“我献祭生机。”牧羽顿了顿，“全部！”

以往献祭生机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当一个人感觉自己的气血或灵气消耗速度过大无法支撑，就可以损失部分生机结束这场献祭，但这样做的代价是永远止步不前。

主动献祭生机的他是第一个，并且是全部，这样的行为和送死没有差别。

但他知道，武戈不会让他死，现在只看武戈准不准了。

武戈再度沉默，就在牧羽以为武戈被自己气坏时，武戈忽然开口，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莫大的决心。

“准！”

“真可以啊？”牧羽有些不敢相信，他本来只是想胡闹让武戈提高价码，没想到武戈真的答应了。

武戈认真道：“神无虚言，但我无法返还你二十倍生机，因为我己经死了，无法调动生机。但我可以答应你，这一次抽取生机后献祭就会结束。我给你留一年的时间，一年内你若突破至虚灵境，生机全部返还，我再给你二十倍气血和三头六臂。”

“听起来倒有点像个赌约啊。”牧羽沉吟起来。

“你若不愿可以反悔，正常献祭气血便可。”武戈说道。

“我可不吃你这套激将法。”牧羽话锋一转，“不过这个赌约我接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两年内突破至虚灵境，如今只剩一年，听起来有些难，不过只要妖兽足够多，凭借化妖术突破至虚灵境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献祭结束。”武戈声音缓缓消散。

未知之地，武戈落子的手停在半空，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以为是个正经人，现在看来活脱脱一个小无赖。”

幽罗笑道：“正经人能上你这条破船？你不要给我，我可稀罕了。能在两神当中反复横跳谋取利益，这小子也算是千古一人了。该你了，快点。”

武戈思索许久，缓缓落下一字。

幽罗看着全新的棋路，不禁轻咦一声。

“你明明知道那小子化妖术用的越多化妖越快，依旧逼着他一年内突破，好像生怕他不化妖一样，你这一步我有些看不透啊。”

“你若事事算尽，岂不成了这个？”武戈抬手指了指上方，讳莫如深。

“也是。”幽罗随即落下一子，“那就比比谁的算计更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