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靳无明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靳无明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纪晓，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唐北禅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靳无明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唐北禅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靳无明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唐北禅将目光落在文件上：“靳无明，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靳无明母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靳无明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唐北禅，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纪晓！”

靳无明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唐北禅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纪晓死亡的事实。

唐北禅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无明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靳无明。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纪晓的笑，纪晓的顺从，纪晓的哀……

纪晓了解他，更甚过自己、只要他想要的，纪晓都会为他办到。

她说过，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辈子的。

她从不食言，更不会对他食言。

所以，纪晓绝不可能死。

靳无明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纪晓，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靳总，我陪您吧。”

靳无明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靳无明就从她身边掠过。

他那时招新特助，是想让纪晓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靳无明心里有种感觉，没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纪晓一个特助。

靳无明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靳无明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将车停在一边，拨通了靳父的电话。

自从上次过后，他确实没有回过家，靳父也不曾打电话给他。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靳父开口就说：“找我什么事？”

靳无明没兜圈子：“我想要纪晓母亲的联系方式。”

靳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么，她半个月前就离开了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