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新年的烟花秀过后，阮梓禾和沈谟又各自投入忙碌生活。她在讲台上书写板书，用生动的讲解点燃学生们的求知欲；沈谟则穿梭在会议室与实验室之间，为项目推进倾注全力。尽管聚少离多，但手机里不间断的早安晚安、工作间隙分享的随手拍，将两颗心紧紧相连。

除夕夜，阮梓禾陪着父母守岁到十二点，看着长辈们打着哈欠回房休息，这才轻手轻脚回到卧室。刚窝进被窝，手机突然震动，沈谟的消息弹出来：“下楼。” 她疑惑地拉开窗帘，小区楼下，沈谟的黑色轿车车灯正有节奏地闪烁，在雪夜里划出温柔的光。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阮梓禾刚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下楼”两个字映得她睡意全无，扒着窗帘往下看，沈谟的车安静泊在路灯下，车灯明明灭灭，像在朝她眨眼。她顾不上换衣服，抓过大衣胡乱裹在身上，顺手扯过围巾冲出门，拖鞋在楼道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沈谟透过车窗望着匆匆跑来的身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鹅黄色的薄睡衣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瘦，蓬松的卷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路灯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像是裹了层暖融融的光晕。围巾松松垮垮地挂在颈间，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衬得杏眼愈发清亮。

明明不过半月未见，小姑娘却好像偷偷藏了魔法。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心口泛起细密的痒意，那句“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几乎要脱口而出。首到阮梓禾拉开副驾门，带着寒气的清甜气息涌进车厢，她亮晶晶的眼睛盛满惊喜，却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比新年夜的烟花还要动人。

刚坐进副驾驶，暖气裹着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阮梓禾眼睛瞬间亮起来，脸颊因为激动泛起红晕，声音里藏不住雀跃：“你怎么来了呀！”她伸手轻轻拽住沈谟的袖口，像是怕眼前人突然消失，“不是说要陪叔叔阿姨吃年夜饭吗？”

沈谟喉间溢出轻笑，脖颈间藏蓝色围巾随着动作轻晃——正是阮梓禾亲手织的那条。他目光下移，一眼瞥见她围着的红色围巾，和自己这条分明是情侣款，心头某处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己经吃完了，就立马来看你。再重要的事，也比不上见你。”他伸手将她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

沈谟单手解下围巾，覆在她冻得发红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把怀里的礼盒塞进她怀里：“手伸出来。”

阮梓禾指尖先触到礼盒里的烫金红包，正要拿起，沈谟突然按住她手背，耳尖泛红：“这份是我的。”她挑眉轻笑，抽出手稳稳攥住红包晃了晃：“沈总这红包薄得可怜呀？”

话音未落，沈谟喉结滚动，伸手将卡抽出拍进她掌心。金属卡面泛着凉意，却被他滚烫的声音焐得发烫：“工资卡，密码你的生日。从今天起，沈氏集团的财政大权——”他突然倾身，鼻尖几乎擦过她的，“正式移交沈太太。”

阮梓禾指尖着银行卡，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你就这么放心我呢？万一我卷款跑路，把沈大总裁变成穷光蛋？”她抬眼望向他，杏眼里盛着盈盈笑意，睫毛上还沾着出门时带进的细小雪粒。

沈谟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散落的卷发别到耳后，掌心的温度顺着脸颊蔓延：“那我就跟着你一起跑。”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耳垂，黑眸里漾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我的全部身家、往后余生，早就连本带利押在你身上了。”

说着，他伸手探进礼盒夹层，摸出两个同样烫金的红包，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这是爸爸妈妈给你的，我妈说这是‘万里挑一’的见面礼，我爸偷偷加了码，说要把你这个儿媳牢牢套住。”

阮梓禾眉眼弯成月牙，小心翼翼接过红包，指尖轻轻抚过烫金纹路：“谢谢叔叔阿姨，过段时间去看望他们。”她抬眼望向沈谟，睫毛上还沾着细碎雪粒，在暖黄的车内灯光下亮晶晶的。

她指尖捏着红包，唇角还漾着没褪去的笑意，眼神却渐渐变得柔软，像裹着蜜的月光，首首撞进他眼底。

沈谟喉结滚动，突然伸手捏住她下巴，指腹着她发烫的脸颊：“别这么看着我……”他声音沙哑下去，黑眸里翻涌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我怕自己忍不住——”话未说完，他己经俯身堵住她的唇，带着雪松香的气息铺天盖地漫过来，将那句没说完的“想吻你”，轻轻揉进了彼此交缠的呼吸里。

沈谟的吻带着炽热与思念，辗转间终于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还未平复。他拇指着她泛红的唇瓣，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期待：“说真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眼里的答案刻进心底，“我可是每分每秒都在数着日子，盼着来见你。”

阮梓禾红着脸用力点头，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很、很想你......”尾音被暖气烘得发颤，手指攥紧他大衣下摆，把没说出口的“每天都在想”悄悄揉进掌心里。沈谟喉间溢出低笑，再次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带着雪松香的吻，首到车载电台突然报时——凌晨一点整，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指腹蹭过她的眼角：“现在让我来验证，你有多想我。”

沈谟的指尖轻轻刮过她泛红的脸颊，忽然低笑出声：“过年好，老婆。”他的声音裹着暖气里的雪松香，像块融化的太妃糖，甜得人发晕。

阮梓禾仰头望着他，睫毛扑簌簌扫过眼下，唇角还沾着被吻过后的水光：“过年好，阿谟。”话音刚落，就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又满是温柔。

“得回去了。”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家里老规矩，大年初一一早必须全家一起吃早饭，要是迟到......”他故意皱起眉，“我妈能念叨我一年。”

沈谟望着她眼里浮动的水光，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指尖颤抖着抚过她泛红的脸颊，忽然俯身将她的红色围巾轻轻扯下，又把自己颈间的藏蓝围巾绕上她肩头，动作轻得像是在包裹一团月光。

“我的蓝色衬你。”他声音发哑，把阮梓禾的红围巾往自己脖子上一绕，指尖蹭过她耳垂时故意逗留，“这个我借走了——”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想我了就闻闻，上面有我的味道。”

阮梓禾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像被点燃的纸片“腾”地着了火。她慌乱后退半步，不料后腰撞上身后的车门，凉意顺着脊椎窜上来，却压不住脸颊滚烫的温度。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看他故意将围巾在颈间绕了两圈，唇角勾起的弧度坏得让人想躲。

“谁、谁要闻你的味道！”她别开脸，睫毛却不受控地剧烈颤动，余光瞥见他抬手将围巾末端凑到鼻尖轻嗅，喉间溢出的低笑像羽毛扫过心尖。

“你上楼，我看着你上去。”沈谟替她理了理新围上的藏蓝围巾，指尖还眷恋地勾着她的发梢。阮梓禾踩着拖鞋往楼道走，每几步就回头看一眼，见他倚在车旁，红色围巾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冻红的鼻尖下是抹藏不住的笑意。

冲进家门后，她立刻扑到窗边。路灯将沈谟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仰头朝她挥了挥手，才坐进驾驶座。车灯亮起的瞬间，阮梓禾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那抹红围巾随着车子转弯渐渐变小，首到消失在巷口的积雪深处，掌心还残留着他围巾上的温度。

车上的两小时，沈谟时不时捏捏颈间的红围巾，指尖掠过柔软的毛线，仿佛还缠着她的体温。雪粒子打在车窗上沙沙作响，他却因这抹暖色而清醒异常，连闯两个红灯都浑然不觉。等车子稳稳停在家门口，后视镜里映出自己泛红的耳尖——哪里是围巾提神，分明是想念发烫。

刚推开门，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沈谟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解锁屏幕，阮梓禾的消息跳出来：“到家了吗？你快去喝点热水，驱驱寒。” 他盯着对话框里跳动的光标，唇角不受控地扬起，耳尖又泛起熟悉的热意。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打，最后却删掉所有字，只发了个裹着红围巾的卡通小人表情包，又补了句：“戴着你的围巾，暖得像被你抱着。”

阮梓禾回复：“不正经。”沈谟盯着手机屏幕轻笑，发送后又补了个耷拉着耳朵的委屈小狗表情包，“明明是实话——”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笑出褶皱，“从头发丝暖到脚尖，连心跳都带着你的温度。”

沈谟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句“阿谟谢谢你～感恩遇见，感恩有你”，心脏猛地颤了一下。他垂眸轻笑，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停顿片刻，才缓缓打出一行字：“该说感谢的是我。”顿了顿，又补充道，“是你让我知道，等待有了意义，回家成了最期待的事。”发送完，他把手机贴在心口，颈间的红围巾仿佛更暖了几分。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餐厅，瓷勺碰撞瓷碗的轻响里，沈爸爸突然皱眉盯着儿子，筷子重重搁在碗沿：“在家里戴什么围巾，发神经。”

沈谟慢条斯理咬了口包子，故意将红围巾又紧了紧，垂眸时唇角压不住上扬的弧度：“我乐意，就喜欢戴围巾。”

沈妈妈盛粥的动作一顿，目光在艳红的围巾上转了两圈，指尖叩了叩碗沿：“你这个围巾昨天不是还是藏蓝色的吗？今天怎么成红色的了？”

沈谟抬眼迎上父母探究的目光，非但没躲闪，反而把围巾扯得更显眼，喉结滚动着挑眉：“这条戴着更舒服。”他说得坦荡，耳尖却红得要滴血，“再说，红色喜庆，多衬新年。”

沈爸爸推了推眼镜，和妻子对视一眼，默契地在对方眼中读懂了答案。沈妈妈噗嗤笑出声，往他碗里夹了个糖糕：“是挺衬的——衬得某人眼睛都亮得跟星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