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雨林电波

第七十二章 雨林电波（2001年2月8日）

勐腊边防站的短波电台滋滋作响，我蹲在铝皮机箱上修保险丝，作训服蹭满了变压器油。李力拎着半截汽车电瓶闯进来，山东腔震得仪表指针乱颤："百宝箱！你改装的这破玩意比手扶拖拉机还吵！"

"这是用雅马哈发电机改装的信号干扰器。"王伟扶了扶电焊护目镜，"根据香农定理......"

"定理你个头！"米大勇踹开机房门，浙江话急得像爆豆，"三号频道有缅甸语广播，在报轮胎规格！"

我瞥见频率表上的数字——145.8MHz，和上周查获的毒贩电台一模一样。老式示波器上的波形突然扭曲成蜘蛛网图案，李力抄起扳手就要砸："龟儿子又整啥摩尔斯码！"

第一节：轮胎密码

橡胶厂仓库飘着刺鼻的硫化味，成堆的轮胎印着"版纳农垦"的红漆。王伟掏出听诊器贴在胎壁上："中空层有液体流动声，他们用天然橡胶做毒品容器。"

米大勇突然蹿上叉车，作训靴在方向盘上打滑："李力！教教老子咋开这铁王八！"

"在山东开拖拉机要踩离合......哎你龟儿子别乱拧！"李力扑过去抢方向盘，叉车铲起摞轮胎首冲墙角的化学原料桶。

我拽着王伟跳窗的瞬间，硫磺粉尘轰然爆燃。李力顶着冒烟的眉毛钻出来，手里攥着半截轮胎："这龟儿子在胎纹里刻密码！"

第二节：蔗田烽烟

澜沧江边的蔗田望不到头，收割机正在吞吐紫红色的茎秆。李力嚼着甘蔗骂街："他姥姥的！甜得齁嗓子，肯定浇了甜蜜素！"

"是甲基苯丙胺溶液。"王伟的试纸在蔗汁里变蓝，"他们通过灌溉系统......"

话音未落，二十亩甘蔗突然齐刷刷倒下。毒贩改装的联合收割机亮出砍刀，驾驶室里伸出黑洞洞的枪管。米大勇甩开长腿狂奔，浙江话都喊破音："海洋！你川娃子不是会训狗吗！"

我掏出哨子猛吹，边防站的狼狗队从蔗林里扑出。李力抡起甘蔗当标枪，硬是把机枪手钉在驾驶舱："山东大葱不行，山东甘蔗管够！"

第三节：磁带疑云

突袭边境录像厅时，投影仪正放着《古惑仔》。王伟突然摁停录像机："背景音里有数字密码！"

米大勇揪住看场子的黄毛："龟儿子，这带子哪进的？"

"广...广州十三行......"黄毛哆嗦着交出货单。李力掰开录像带壳，磁带内侧用荧光涂料画着运输路线图："好家伙，比俺们村露天电影高级！"

我盯着屏幕上的陈浩南，突然发现他纹身图案在特定帧数会闪烁——毒贩把联络暗号藏在港片里。王伟激动得首拍脑袋："这是利用视觉暂留原理......"

"原理个锤子！"米大勇踹开暗门，"追！"

第西节：江桥对决

打洛江铁索桥在夜风中摇晃，毒贩头目正往桥墩绑炸药。李力抡起工兵铲劈断引线："山东爷们儿最见不得败家子！"

王伟突然被桥面的缝隙卡住眼镜："等等！这是双线起爆装置......"

毒贩趁机翻过护栏，米大勇飞身扑住他脚踝。两人悬在百米高空，桥下的澜沧江吼得像条恶龙。我解下武装带甩过去："大勇！接住！"

"接你奶奶个腿！"李力把整捆麻绳抛下江，"浙江佬不是会凫水吗！"

米大勇拽着毒贩扎进激流的瞬间，我瞥见他比了个丽水老家捕鱼时的OK手势。

第五节：黎明序曲

在江滩捞起米大勇时，这龟儿子手里还攥着毒贩的金链子。李力架起篝火烤裤子，山东大汉的花裤衩在火光中迎风招展："百宝箱！整个驱寒汤！"

王伟往钢盔里倒压缩饼干和野菜："根据热力学公式......"

"公式你大爷！"米大勇拧开军用壶灌了口白酒，"在浙江，这时候该喝姜茶！"

对岸突然传来傈僳族的晨祷歌，炊烟从竹林深处袅袅升起。我摸出缴获的磁带，按下播放键——陈浩南的怒吼混着滋滋杂音，竟莫名契合奔腾的江涛。

李力突然扯嗓子吼起山东吕剧，破锣嗓子惊飞江鸥。我们西个的哄笑声中，缉毒支队的冲锋舟正劈开晨雾驶来，船头悬挂的国旗被江风扯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