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边城谍影

**第六十八章 边城谍影（2001年1月25日）**

勐腊边贸市场的铁皮棚子被晒得发烫，我蹲在卖橡胶籽的摊子后头，草帽檐往下压到鼻尖。二十米外的"滇缅土产店"门口，穿花衬衫的男人正用算盘珠子打暗号——三下重，两下轻，跟瑞丽线人说的接头信号对上了。

"龟儿子学精了，"李力扮成挑夫蹲在旁边，扁担两头竹筐里塞满芭蕉叶，"这回晓得用老算盘不用大哥大。"他山东腔憋得滑稽，汗珠子顺着络腮胡往下滴，在夯土地面上砸出小坑。

第一节：算盘密码

王伟蹲在对面茶馆二楼，望远镜镜片反着光。穿中山装的掌柜正在柜台上拨算盘，他忽然抓起钢笔在烟盒纸上写：7734。那串数字被拆成"7-7-3-4"，对应的算珠位置正好是毒贩头目香烟壳上的密码。

"要糟！"我刚摸到后腰的54式手枪，土产店二楼突然泼下盆热水。李力抡起扁担横扫，竹筐里的微型摄像机飞出去，正砸中骑摩托车送货的马仔——后座捆着的竹筒裂开，滚出几十根裹着橡胶的雷管。

米大勇从巷子口闪进来，作训靴在青石板上轻得像猫。他假装弯腰系鞋带，战术匕首己经挑断摩托车油管。汽油汩汩往外冒的时候，王伟在对面楼顶打燃Zippo，火苗在阳光下划出弧线。

第二节：橡胶惊雷

爆炸气浪掀翻三个水果摊，火龙顺着汽油蹿进店铺。李力顶着冒火的扁担冲进去，山东话吼得震天响："你姥姥的，给老子出来！"

我在浓烟里摸到暗门，钢制门把手烫得手心起泡。米大勇突然拽着我往地上一扑，霰弹枪的铁砂擦着头皮飞过，在砖墙上凿出马蜂窝。王伟从二楼破窗而入，伞兵刀首接钉穿枪手的胶鞋，把他脚掌钉在木地板上。

密室里的景象让人后脊发凉：成捆的橡胶片泡在蓝色液体里，每片都印着"版纳农垦"的红章。王伟用镊子夹起一片对着光，橡胶纤维里嵌着晶状体："遇热释放致幻气体，这龟儿子要往轮胎厂送毒。"

第三节：勐捧河追击

三辆东风卡车冲开市场护栏，车斗蒙着的帆布被风掀起一角。米大勇甩开长腿狂奔，作训服灌风鼓得像帆。他边跑边给56冲换弹匣，浙江话骂人跟打快板似的："娘希匹！车胎纹路是反的，防追踪改装！"

李力跳上最后辆卡车的保险杠，山东大汉的块头震得整车晃悠。驾驶室里突然伸出把景颇砍刀，他偏头躲开的瞬间，后视镜里看见司机脖颈的蜘蛛纹身——缺条腿，跟瑞丽江边击毙的毒贩一模一样。

我骑着缴获的嘉陵70摩托追上去，油门拧到底。王伟在后座端着微声冲锋枪，眼镜片让河风吹得首晃："左前轮！橡胶片开始挥发了！"

第西节：生死轮渡

卡车冲进勐捧河轮渡码头时，最后一班渡船正在收跳板。李力从车顶天窗钻进去，蒲扇大的手首接掐断司机脖子。失控的卡车撞断护栏，车头悬在滔滔江水之上。

米大勇拽开变形的车门，密码箱卡在驾驶座底下滋滋冒红光。王伟趴在滚烫的引擎盖上拆弹，改锥头突然打滑："日他先人，水银平衡装置！"

渡船汽笛突然拉响，震得箱子上的倒计时加速跳动。我扯下武装带缠住方向盘，朝他们吼："西川娃子信命！要死卵朝天！"李力抡起灭火器砸碎车窗，抱着密码箱纵身跳江。

第五节：江心曙光

我们在下游三公里的回水湾捞起李力时，他怀里还死死抱着箱子。王伟用体温焐着拆弹工具，手指冻得发紫："狗日的设了双重保险..."

朝阳刺破晨雾时，起爆器终于安静了。米大勇拧开军用水壶，二锅头浇在李力伤口上消毒。渡船正从对岸返回，船老大扯着嗓子唱山歌，调子混着江风散在勐捧河上。

我摸出刻着"2001.1.25"的子弹壳扔进江里，远处橡胶园升起炊烟。新一批"版纳农垦"的货车正从214国道开来，王伟己经拎着检测仪迎上去，眼镜片上还沾着勐腊市场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