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双修契机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两人之间呼啸而过。苏璃站在雪松之下，墨发间落了几片雪花，衬得她肤色如雪。她盯着面前的男人，那双杏眼中盛满了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钟离烬，”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北域的风还要冷上三分，“你为何会来北域？”

钟离烬倚在一棵枯树旁，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闻言微微抬眼，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却深沉如墨。他轻咳一声，唇边溢出一缕淡金色的灵力，转瞬便被寒风撕碎。

“苏姑娘这是在关心我？”他勾起唇角，语气轻佻，却掩不住眉宇间的一丝疲惫。

苏璃皱眉，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少自作多情。只是这北域荒芜，你突然出现在此，未免太过蹊跷。”

钟离烬低笑一声，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他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我体内灵力暴乱，原本是要去雪山之巅寻寒玉冰髓压制。”

“灵力暴乱？”苏璃瞳孔微缩，上前一步，“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钟离烬轻描淡写地说，却见苏璃脸色骤变。

钟离烬看向她，目光复杂：“我本想借寒玉冰髓之力强行镇压，却不想遇见了你。”他顿了顿，“更没想到，与你……双修之后，灵力反而平稳了许多。”

“你！”苏璃耳尖瞬间通红，又气又恼，“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雪花落在钟离烬的睫毛上，化作细小的水珠。他伸手想为苏璃拂去肩头的雪，却在半空中停住，缓缓收回。

“告诉你又如何？”他苦笑，“让你觉得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苏璃咬住下唇。她想起这些日子钟离烬若有若无的疏离，想起他总是在她靠近时微微后退的姿态。原来不是厌恶，而是……

“你以为瞒着我就是对的？”她声音低了下去，“若我知道，或许能帮你……”

钟离烬摇头，一缕黑发垂落额前：“苏璃，我不愿利用你。”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那夜之后，我本打算离开。可每当你靠近，我体内的灵力就会异常平静……我控制不住想留在你身边。”

寒风忽然变得温柔，卷着雪花在他们之间盘旋。苏璃怔怔地望着他，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颤动。

“现在呢？”她问，“还疼吗？”

钟离烬微微一怔，随即失笑：“苏姑娘这是心疼了？”

“闭嘴。”苏璃瞪他，却掩不住眼中的担忧，“我是怕你突然暴毙，没人带我出这雪原。”

钟离烬大笑，笑声惊起了远处雪松上的寒鸦。他忽然伸手握住苏璃的手腕，将她拉近。苏璃猝不及防，几乎撞进他怀里。

“你做什么——”她挣扎，却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力从相触的皮肤传来。

“感觉到了吗？”钟离烬低头看她，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只要在你身边，就像这样……”

苏璃屏住呼吸。她确实感知到了——钟离烬体内原本狂暴如雷的灵力，此刻正如春水般缓缓流淌，与她的灵力交织缠绕，和谐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她喃喃道。

钟离烬松开手，后退一步：“我也不明白。或许是你的玄阴之体，又或许是你修炼的功法……”他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苏璃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这些天总是若即若离，是在找彻底解决的办法？”

钟离烬默认。他转身望向雪山之巅：“寒玉冰髓仍在那边。我想试试……”

“我跟你去。”苏璃打断他。

钟离烬猛地回头：“不行！太危险——”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一个人去送死？”苏璃冷笑，“别忘了，现在能稳住你灵力的可是我。”

两人对峙片刻，钟离烬终于败下阵来。他无奈地摇头：“苏璃，你真是……”

“固执？难缠？不可理喻？”苏璃挑眉。

“耀眼。”钟离烬轻声说。

雪忽然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苏璃看见钟离烬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一起？”他问，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苏璃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一起。”

雪原上的风渐渐小了，两人并肩而行，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苏璃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钟离烬，眉宇间凝着一丝凝重。

“等等，”她抬手拦住正要前行的钟离烬，“你就这么跟我在一起，恐怕不太行。”

钟离烬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苏姑娘这是嫌弃我了？”

“少贫嘴。”苏璃白了他一眼，右手抚过左手无名指上的青玉储物戒。戒面闪过一道微光，一个青铜面具凭空出现在她掌心。

那面具造型古朴，表面泛着幽暗的青光，边缘处蚀刻着繁复的云雷纹。最奇特的是，面具眼部位置并非镂空，而是镶嵌着两片薄如蝉翼的墨玉，在雪光映照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

钟离烬的目光在触及面具的瞬间骤然一凝，瞳孔微微收缩。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苏璃的眼睛。

“认识？”她将面具往前递了递。

钟离烬很快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这么丑的面具，我若见过定不会忘。”

苏璃轻哼一声，懒得拆穿他的谎言。“拿着，”她不由分说将面具塞到钟离烬手里，“此物可以隔绝神识探查。你身份特殊，这样稳妥些。”

青铜面具入手冰凉，重量却出乎意料的轻。钟离烬指尖抚过面具边缘的纹路，那些凹凸的线条在他指腹下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发烫。

“上古遗物？”他状似随意地问道，却将每个字都咬得极轻。

苏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眼力不错。”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示意钟离烬戴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钟离烬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将面具覆在脸上。奇怪的是，那青铜面具触及皮肤的瞬间竟如活物般自动调整，完美贴合了他的面部轮廓。墨玉后的双眼闪过一丝金芒，随即隐没。

“如何？”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多了几分沉闷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