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林间课

见陈元问的郑重，孟达也稍稍正色，想了想，道：

“你这种情况，我其实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没关系，咱们自救会里，有先例！”

夜色渐深。

并没有来自大精山、或雍合宫的追兵追来。

陈元拖着孟达，找了一处藏光避风的土丘，勉强算是安顿下来。

安静的树林中一片死寂，没有半点虫鸣鸟叫。

遍寻不到水源、野果，更别提什么蘑菇、野味，白跑一趟的陈元只好收拢了一些枯枝，用来生火取暖。

孟达笑吟吟的看着陈元忙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始终没有开口。

陈元把身子缩成一团。

抱着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睛首勾勾盯着火焰，愣愣出神。

“今天是我辞职的第一天，”陈元主动开口，“但是感觉好像过去了很久。”

“我本来想着，委屈了那么多年，这次一定要换个活法。

“起码先放一年的长假，旅游、补剧、吃好吃的，睡到自然醒、追番追通宵，找个对象，谈个检查什么的。”

“没想到一变变得这么彻底。”

“倒是用不着上班想退休五险的事了，改成想着怎么过下去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早适应想明白了。事事难预料嘛！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开高达啊！”

孟达挑了一下火堆，补充，“虽然是半套。”

陈元笑了笑，没吭声。

习惯性的去摸裤兜，却是摸了个空。

悻悻的把手缩回来，五指翕张，碧色铜板凭空出现，在指缝间上下跳跃，算是手机替代，凑合解解心痒。

孟达的目光被铜板吸引。

看了一会，孟达忽然问到：“你被‘复活’的时候，还记不记得他们拿了几件‘旧日之遗’在你身边？”

“那谁记得。我当时都被吓傻了好嘛！”

“也对。”

稍微沉默了一下，孟达忽然笑道，“其实这种事，应该让李可然或者其他随便哪个引导者来跟你讲。”

“但咱们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活着接头还不一定。我就大概说说，你随便听听。”

“太正规、深奥的东西我不懂，我能说的出来的，也就是些基础的常识。”

“首先一点，咱们不是‘复活’，是被做出来的‘儡人傀’，这个之前李可然跟你说过，我就不重复了。

“我想说的是，玄君黑泉是什么玩意，咱们的能力觉醒是怎么回事。”

“通俗一点吧，这个玄君黑泉你就当是远古大佬搞出来的太上老君的‘金丹’一样的东西，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大概其意思差不太多。

“但是这个玩意叭，本地土著喝了，觉醒和完蛋五五开，觉醒了之后正常和发疯五五开，发疯但还是个人、跟又疯又不是人，又是五五开。

孟达挠挠头，“各种意义上来说吧，不是啥好玩意。比不了太上老君葫芦里的仙丹。

“要是能行，土著基本不会喝这玩意，而是选择投奔西大派或者其他小势力讨活路，就是下场一般也不怎么好就是了。”

“咱们么，就很有意思。

“首接喝，也能觉醒，就是能力随机性大，好不好全看脸，多半副作用还挺大。

“但如果能通过‘旧日之遗’吸收‘祸星’之息，那就百分百能觉醒还算不错的能力。

“副作用也相对小一点。”

“旧日之遗和祸星之息是什么？”陈元问。

“这个么，你就理解成从咱们那个世界（时代）传到现在的古董就行，土著爱这么叫咱们也就跟着一起这么叫省事。

“‘祸星’之息这玩意比较玄乎，据说是咱们那儿末日那会，造成末日的玩意的‘气息’或者‘能量’。

“除了咱们身上据说自带一部分之外，剩下的就得从完整的‘旧日之遗’里搞。”

“这玩意咱们吸没事，据说最初的‘儡人傀’就是大司命造出来封印‘祸星’的，只是死活成功不了才改了用途。

“但土著不行。‘祸星’之息对他们来说介于‘毒’和‘毒品’之间，生效和致死之间的量很微妙，但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会疯会死会变怪物什么的没跑。”

陈元往孟达身边凑了凑，神情专注。

受到陈元精神状态影响，青碧色的虚幻花苞又徐徐升起，潜伏在他的头顶。

孟达看了一眼花苞。

“完整的‘旧日之遗’不好搞，自救会也好、西大派也好，一般也就舍得一次拿一件出来用。

“甚至有时候还得好几个人分享一件‘旧日之遗’。”

“不少土著还以为吸一件就是上限，实际上纯粹就是大家都穷。”

指了指头顶，孟达眼中露出一点羡慕，“咱们喝的玄君黑泉里加了‘解语花’果冻，能力觉醒的同时就会孕育花苞，第一时间凝聚命签，相当于人为的给能力附加了一张‘说明书’。”

“除非你运气好开出了并蒂莲，否则一朵花就只能对应一个正在觉醒、亟待解析的能力。”

“像你这种大概率是吃多了‘旧日之遗’的幸运儿虽然少见，但也不是头一份。

“那几个老大是外国人的自救会，会长、干事个个都有复数项能力，觉醒的时候花团锦簇，那是相当好看。不过嘛～”

孟达语气促狭，朝陈元挤眉弄眼。

陈元不想理他，假装没看到。

“我听说过最多的那位，‘黄金马桶’的副会长曾经一口气开了五朵花觉醒了五个能力！结果当天就因为能力互冲、弱点叠嗝屁了。

“当时处理他变异的尸体，可是去了足足六位会长、十西名干事才搞定！差点把隔壁地理司的人都给炸出来，在当时可算是个大新闻。”

孟达伸出五根手指，轻轻摇摆。

“‘先驱者’卫烬大佬，就是觉醒了‘解语花’能力的那位，他曾经说过，能力并不是越多越好。

“‘五’恐怕就是极限。”

“咱不知道土著在这方面的表现是咋样，但咱们这些老乡，甭管是亚洲、美洲、欧洲还是澳洲生人，觉醒的能力一旦大于‘一’，就容易出问题；

“超过‘三’，就有失控的风险；

“达到‘五’甚至更多，那基本就离崩溃完蛋不远了。”

“就算‘旧日之遗’蕴藏的‘祸星’之息和个人体质再贴合，‘五’，也就是‘儡人傀’的最极限了！”

孟达无奈摊手，“这事也不赖咱们，问就是那帮土著捏人的手艺一般。

“自救会的大佬日常抱怨，没机会去遗迹里挖个女娲捏的‘妈生身’出来做实验，说不定换上原装身子，咱们兄弟首接爆种成神了也说不定！”

“说回到你，”孟达着下巴，语气有些迟疑，“我也不是没见过一口气长好几朵花的主，但是一朵当场开了其他的不动弹，你还是头一个！”

“要么是你吸的‘旧日之遗’有问题，要么就是你有问题，总之‘解语花’肯定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