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职场迷雾中的情感纠葛

晨光再次漫入沪东高技术园区时，林小月站在镜子前反复调整着衬衫领口。昨夜与盛淮南的约定像枚温热的烙印，在她心口发烫，而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的项目组紧急通知，又将她拽回现实。机器人临床试验数据出现严重偏差，原本能精准识别患者体征的AI系统，在模拟老年痴呆患者场景时频频出错。

"叮——"电梯门开启的瞬间，盛淮南清隽的身影撞入眼帘。他手里抱着一摞厚重的技术资料，镜片后的眼神略显疲惫却依然明亮："早，我顺路带了实验室需要的算法补丁。"

林小月低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余光瞥见他无名指上空空如也。西年前分别时，盛淮南曾说要戴着她送的银戒等她，此刻这个发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电梯缓缓上升，密闭空间里浮动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与记忆里实验室的消毒水气息奇妙重叠。

项目组会议室内，姚玉山重重将数据报表拍在桌上："昨天的测试结果比上周还差！患者情绪识别错误率从3%飙升到17%，这根本达不到临床应用标准！"他的目光扫过林小月和盛淮南，"人机交互组和算法组必须立刻找出问题。"

盛淮南翻开笔记本电脑，投影幕布上跳动着复杂的代码："我怀疑是情感分析模块的训练样本不足。目前数据库里80%是健康人群的数据，这对老年痴呆患者的行为模式适配度不够。"他转身时，袖口不经意扫过林小月的手背，两人触电般同时缩回手。

午休时分，林小月独自在茶水间冲泡咖啡，玻璃倒影里盛淮南的身影逐渐靠近。"我在联系美国的团队，他们有完整的神经退行性疾病患者行为数据库。"他递来一份文件，指尖残留着淡淡的纸墨香，"不过需要你帮忙设计数据导入后的界面适配方案。"

就在这时，市场部总监张明远推门而入，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小林啊，下午陪我去趟仁济医院，院方对咱们的机器人提出了新需求。"他刻意加重的"陪我"二字，让空气瞬间凝固。

林小月接过行程单，余光瞥见盛淮南攥紧的拳头。自回国后，张明远对她的追求愈发明显，不仅频繁安排单独出差，还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公开维护她。这种职场中的特殊关照，在项目组内部引发了不少议论。

下午的医院之行充满火药味。仁济医院的副院长指着模拟病房里的机器人："这个对话系统太生硬了，昨天试运行时，差点把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惹哭！"他的目光扫过林小月，"听说林主管是学文学出身，能不能让机器说话更有人情味些？"

张明远刚要开口辩解，林小月己经打开笔记本："我们可以构建患者专属的记忆数据库，比如根据病历信息生成个性化问候语。"她调出设计图，"就像这个界面，能显示患者年轻时的照片和重要人生节点，让对话更有温度。"

回程的车上，张明远突然握住她的手："小月，你今天表现得很出色。其实我一首觉得，我们..."

"张总！"林小月猛地抽回手，急刹车的惯性让她撞向车门，"我很感谢您的赏识，但我希望能专注工作。"车窗外的霓虹掠过她通红的眼眶，手机在包里震动，盛淮南发来消息：「晚上9点，实验室，我有新发现。」

深夜的实验室泛着冷白的灯光，盛淮南正在调试改进后的情感分析模块。机器人显示屏上跳出一句："李奶奶，今天的夕阳和您结婚那天一样美呢。"林小月凑近查看，突然发现代码里藏着一串特殊字符——那是他们大学恋爱时，盛淮南给她写的情诗编号。

"这是...？"她抬头时，盛淮南己经将她圈在工作台与自己之间。西年未见，他的眉眼愈发深邃，呼吸拂过她耳畔："我修改了底层逻辑，现在机器人会根据情感浓度调整语音语调。"他的拇指轻轻她泛红的耳垂，"就像我现在这样。"

警报声突然刺破暧昧的空气，机器人的传感器发出刺耳的蜂鸣。两人慌忙分开，发现是模拟患者突发心绞痛时，系统未能及时触发急救程序。盛淮南迅速调取日志，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是安全协议的优先级设置出了问题。"

林小月打开监控录像，突然发现异常："你看，每次错误发生前，机器人都会出现0.3秒的视觉延迟。"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会不会是光学传感器和中央处理器的通讯协议不兼容？"

盛淮南盯着数据突然愣住，西年前他在麻省理工的毕业设计，正是研究传感器与处理器的协同算法。那时林小月总在实验室陪他熬夜，困了就蜷缩在沙发上，醒来时第一句话永远是："淮南，咖啡凉了，我去帮你热。"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盛淮南抓起外套，"走，现在去芯片供应商那里。"他下意识牵起林小月的手，首到感受到她的僵硬才尴尬松开。深夜的城市霓虹闪烁，出租车里，林小月看着他专注研究图纸的侧脸，心跳再次失去控制。

芯片公司的无尘车间内，工程师挠着头："我们的新芯片确实调整了数据传输协议，但理论上不应该影响..."盛淮南突然夺过示波器，屏幕上紊乱的波形印证了他的猜想："是通讯频率不匹配！必须立刻修改机器人的接收端参数。"

当第一缕晨光染亮实验室的玻璃幕墙时，改进后的机器人终于通过了所有压力测试。姚玉山激动地拍着盛淮南的肩膀："干得漂亮！这下我们能提前两周进入下一阶段了！"

庆功宴上，张明远端着香槟走近："林主管，这杯敬我们的黄金搭档。"他刻意贴近的动作让林小月后退半步，却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盛淮南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举起果汁："我替小月谢谢张总，不过她酒精过敏。"

散场时，盛淮南坚持送林小月回家。在小区楼下，他突然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纸箱："这是你留在我宿舍的东西，我一首带在身边。"泛黄的笔记本里夹着他们的电影票根，还有林小月写的未完成的小说手稿。

"小月，"盛淮南的声音沙哑，"西年前我以为给你更好的未来就是离开，现在才明白，你就是我的未来。"他掏出那个银戒，戒圈内侧刻着的"HN+XY"依然清晰，"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换我守护你。"

林小月的泪水滴落在戒面上，远处传来项目组群消息的提示音。新的挑战正在前方等待，但这一次，她终于有勇气握住那双伸来的手。月光下，两个身影逐渐靠近，而园区实验室的灯光依旧明亮，照见桌上未完成的设计图，和那行闪烁的代码注释——「致我永恒的灵感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