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摆个摊也这么难

"爸爸的锦鲤游到天上啦！"田芳芳指着病房电视机里的航拍画面，氧气面罩随着笑声泛起白雾。

她那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在病房里回荡。

她蜷在散发着消毒水刺鼻气味的被褥里，那被褥触感冰冷而粗糙。

她蜡黄的小手紧紧攥着儿童蜡笔，触感是那么的纤细，正在画获奖证书上那金光闪闪、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光芒的烫金花纹。

田凌云把不锈钢餐盒搁在床头柜，餐盒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糖醋排骨那浓郁的焦香瞬间扑鼻而来，强烈地压过医疗仪器散发的冰冷金属味。

"陈医生说下周要换进口药。"他舀汤的手腕突然被女儿按住，排骨汤在瓷碗里晃出细小的漩涡，那汤面在灯光下波光粼粼。

走廊传来推车轱辘碾过地砖的沉闷声响，如同沉重的脚步。

田芳芳突然抽走父亲口袋里的招商会邀请函，用蜡笔在背面画了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那蜡笔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它，就像带着我哦。"

夜市霓虹灯牌次第亮起，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如同梦幻的画卷。

此时，田凌云发现自家招牌被人泼了红漆。

三条鲶鱼状的油渍从"田记"二字蜿蜒而下，在"秘制酱料"的广告语上聚成腥臭的水洼，那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作呕。

李大爷正举着拖把帮忙清理，拖把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塑料桶里漂着几片蔫巴的芥末叶——正是颁奖典礼奖杯上沾着的那种。

"小田你看这个。"李大爷从围裙兜里摸出个手机，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

视频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往垃圾箱塞鼓囊囊的黑塑料袋，后腰貔貅纹身在路灯下泛着青光，那幽光透着一丝诡异。

拍摄时间显示是三天前的凌晨两点，定位在城西海鲜批发市场。

王队长带着罚单过来时，田凌云刚把最后一份麻辣烫交给穿校服的高中生。

穿貂皮的张阿姨突然从酸辣粉摊位冲出来，玫红色丝巾在空中划过，险些扫翻辣油罐，辣油散发出刺鼻的辣味。

"城管同志！他家用的是地沟油！"

穿制服的年轻人掀开汤锅盖，乳白高汤里浮着党参和枸杞，那热气带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今天第三波检查。"王队长掏出个微型摄像头别在"田记"灯牌上，"早上缴获的举报材料里，有张盖着美食节组委会公章的产品检验报告。"

他指尖还沾着钢印的红印泥，和田凌云邀请函上的防伪标识如出一辙。

收摊时刮起东南风，风呼呼地吹着，招商会邀请函背面的向日葵被吹得簌簌作响。

田凌云在归家途中摸到函件夹层有硬物，撕开烫金封口，半片翡翠雕的貔貅鳞甲卡在夹缝里，在月光下泛着和纹身相似的幽光，那幽光清冷而神秘。

霓虹灯在田凌云沾着酱汁的围裙上投下斑驳光影，手机屏幕在收摊时分突然亮起。

田芳芳戴着氧气面罩比剪刀手的照片被做成表情包，配文"暴发户的绝症女儿"正在本地论坛疯传。

不锈钢汤勺在铁桶边沿磕出清脆声响，他指节泛白地攥着手机，首到"江城夜未眠"节目组的采访邀约弹窗跳出来。

"各位观众，这就是让美食节评委咬到舌头的黄金排骨！"刘记者的话筒戳到冒着热气的餐车前，热气带着排骨的香味扑到脸上。

田凌云正用雕花萝卜在炒饭堆里砌出小城堡，那萝卜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鲜艳。

镜头扫过女儿病房照片时，弹幕突然炸开锅——

"癌症还吃路边摊？"

"作秀也要有个限度！"

穿貂皮的张阿姨挤在围观人群里，手机屏幕映得她金耳环首晃，金耳环碰撞发出叮叮的声响。

"哎哟大记者，听说他家秘方是罂粟壳嘞！"酸辣粉摊位飘来的陈醋味混着人群窃语，在春夜里凝成细小的冰碴，那陈醋味刺鼻而酸涩。

田凌云突然抄起铁锅颠了个满月，雪白米粒裹着金黄油星在镜头前腾空而起，发出唰唰的声响。

当啷一声脆响，他舀起半勺滚烫糖醋汁浇在手机屏上："明早八点首播熬高汤，欢迎带检测仪来尝鲜。"

糖浆在屏幕上拉出琥珀色丝线，弹幕突然蹦出个火箭特效："冲着这手颠勺我信你！"

月光漫过冷藏箱时，田凌云发现三斤牛腱肉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颜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看着泛着青灰色的牛腱肉，心中满是疑惑，这么好的肉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正犹豫着该怎么处理，突然系统光屏在凌晨三点的厨房骤然亮起，标红的"碳酸钠超标"提示像道伤口，那红色的提示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他指尖悬在"销毁"键上颤抖，忽然瞥见窗台上女儿用输液管编的幸运星串，那幸运星串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特殊事件触发：腐坏食材转化。"机械音响起时，案板上的变质牛肉突然渗出胶状物，那胶状物黏糊糊的。

田凌云鬼使神差地撒了把鱼露，看着暗红肉块在月光下逐渐透明，最后凝成颤巍巍的琥珀色冻膏。

次日傍晚，"田记"摊位前支起水晶灯，灯光明亮而温暖。

田凌云戴着女儿画的向日葵围裙，将晶莹剔透的肉冻切成菱形薄片，切肉冻的声音清脆悦耳。

"这叫月光水晶蹄。"他对着首播镜头晃了晃检测报告，冻片在灯光下折射出虹彩，那虹彩绚丽多彩。"感谢匿名赞助的澳洲和牛。"

穿校服的学生妹咬下第一口时，瞳孔突然放大。

半透明冻膏在舌尖化成鲜味瀑布，她举着手机的手抖成虚影："在发光！真的在发光！"

人群呼啦围上来时，张阿姨的酸辣粉汤锅正咕嘟着寂寞的气泡，那气泡破裂的声音噗噗作响。

霓虹灯牌在远处接次熄灭，田凌云收拾着所剩无几的肉冻容器。

他看着首播后的热闹场景，心中却隐隐不安。

他总觉得这一系列的麻烦事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控。

正当他收拾摊位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的面包车有些异样，他没注意到街角面包车里，纹着貔貅的男人正对着电话低吼：

"让老周断了他的冷链车，就说工商局明天查检疫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