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巅峰逆袭

冷藏库的白炽灯将松露的纹理照得清清楚楚，田凌云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金属货架。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他紧紧握住星空投影笔，看着翡翠耳坠折射出的“S”形绿光在墙壁上移动，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爸爸！”芳芳的声音从库房门口传来，化疗后新长出来的绒毛头发在夜风里微微颤动，“机器人吸到一个奇怪的微型窃听器了。”

田凌云把女儿裹进厚厚的羽绒服里，接过透明收纳袋里的微型信号发射器。

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封条在证据箱上散发着冷冷的光，他想起三天前陈老板送来的监控截图——张阿姨戴着同款翡翠耳坠，在食品安全局后巷和某科长碰面。

“明天给芳芳输完血就来参加剪彩仪式吗？”李厨师扛着半扇伊比利亚火腿撞进屋里，围裙上沾满了新研发的松露酱汁，“商会刚运来的黑松露，配上这火腿……”

他的话被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打断了。

窗外，十三辆冷链车首尾相连，车顶的全息投影拼成了“良心商户联盟”的霓虹灯招牌，把张阿姨摊位破旧的灯牌压进了泥水里。

田凌云处理完冷藏库的事情后，心中一首盘算着即将到来的剪彩仪式，不知不觉，正月十八的清晨就到了。

正月十八的清晨，江边飘着细细的雪花。

田凌云摸着重新铸造的铜制门匾，“凌云阁”三个篆字上还带着冰碴。

二十八个商会送来的花篮沿着江堤排出去半里地，李厨师挥舞着雕花大刀砍开金猪，油亮的脆皮裂开的瞬间，人群中突然弥漫出一股恶臭。

“吃死人啦！”三个纹身青年掀翻了摆满佛跳墙的八仙桌，陶罐碎成一地，里面的鎏金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穿着貂皮的陈老板正要发火，却看见田凌云不慌不忙地掀开蒸笼，白雾中升腾起三十六盏鲍汁鸽吞燕。

穿着制服的身影从人群后方围了过来，李警官的警棍己经抵在了纹身青年的后腰上：“张春梅女士，需要我念一下你的银行流水吗？”

两个辅警从冷链车驾驶座上拽出了脸色惨白的张阿姨，她的左耳垂空荡荡的，警员的证物袋里躺着刻有“S”痕的翡翠耳坠。

夜幕降临时，全息菜单己经翻过了二百三十页订单。

田凌云靠在冷库门边，看着美食币在收银机里堆成了小山。

手机银行弹出的到账提示照亮了他眼底的血丝——医疗基金账户终于突破了七位数。

儿童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被饭盒里的热气冲淡了，芳芳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病房墙面上的米其林三星证书：“这是爸爸的星星吗？”输液管随着她举起证书的动作轻轻晃动。

“是咱们的。”田凌云把女儿冰凉的脚丫捂在怀里，床头柜上摆着做成棒棒糖形状的分子料理药膳。

窗外飘落的雪花映照着江对岸酒楼的霓虹灯，曾经属于张阿姨的霓虹灯牌正在被拆除，露出了后面崭新的“良心商户联盟”巨幅广告。

后厨冰柜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田凌云掀开第三层保鲜盒，突然停住了。

本该装满黑松露的格子深处，静静地躺着一个檀木食盒。

掀开盒盖的瞬间，三十年陈酿火腿的醇厚香气混合着白松露如碎雪般飘落，压在盒底的烫金请柬上印着某位神秘美食家的私章。

江面上正好有渡轮拉响了汽笛，声波震落了屋檐上的冰棱。

李厨师拎着雕花刀追出来时，只看到田凌云的大衣下摆在街角一闪而过，装着请柬的食盒在雪地上拖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痕迹，就像一条通往迷雾深处的金线。

之前在剪彩仪式现场，张阿姨就一首显得很不安，眼神躲闪。

此时，雨水顺着张阿姨褪色的塑料棚顶往下淌，在“张记粉面”的灯牌上冲出条泥沟。

她哆嗦着往三轮车上摞蒸笼，翡翠耳坠在领口晃荡，沾了油渍的坠面刻痕被泥水糊得看不清“S”形。

隔壁摊煎饼的老王冲她脚下啐了口浓痰：“上个月往我辣椒酱里掺苏丹红的账还没算呢！”

巷口传来脆生生的童谣：“坏阿姨，烂心肠，半夜灶台爬蟑螂——”系红领巾的小学生蹦跳着跑过，沾满泥浆的鞋底重重踩在张阿姨刚打包好的腊肠上。

她刚要开骂，肚子里突然泼来半盆洗碗水，冻得发紫的手腕上还挂着食药监局罚单的塑封套。

隔着两条街的“凌云阁”正飘出煨了八小时的佛跳墙香气。

李厨师掂着铁锅爆炒帝王蟹，金红蟹壳撞在钢化玻璃厨房墙上，引得等位的食客们举着手机惊呼。

此前有举报陈老板的线索，食安员一首在调查他。

旋转门突然灌进冷风，穿貂皮的陈老板拎着鎏金食盒闯进来，盒盖上用松露酱画着歪扭的道歉信。

“田老弟！”他肥厚的手掌拍在收银台大理石台面，震得米其林证书框嗡嗡作响，“去年往你冷藏车塞死老鼠的事，都是那毒妇……”

话没说完就被穿制服的食安员拽住后领，别在他貂毛领口的微型录音笔闪着红光。

深夜打烊时，田凌云蹲在儿童病房储物柜前整理芳芳的画册。

夹在《美食超人》绘本里的离婚协议书突然滑落，纸张边缘还沾着女儿吐过的草莓药渍。

当他捡起协议时，突然注意到财产分割栏某行小字——“江景公寓折价款己由林美珍女士代收”。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玻璃上，恍惚间想起离婚前夜。

那时妻子总说去闺蜜家过夜，羽绒服领口却沾着男士雪松香水味。

有次他凌晨进货回来，撞见玄关地毯上并排两双湿鞋，女式雪地靴旁那双锃亮的切尔西靴，鞋帮还印着某私人会所的烫金标志。

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芳芳的主治医师发来最新化验单。

田凌云正要细看，锁屏界面突然弹出条陌生号码短信：“田老板不想知道尊夫人怎么拿到公寓全款的？”

发信时间显示23:59，附件的加密文件正在缓慢加载。

他捏紧那个装着神秘请柬的檀木盒走到窗边，江对岸新换的巨幕广告突然亮起，“良心商户联盟”六个大字在雨夜里泛着青白冷光。

霓虹灯影中，隐约可见广告屏支架上缠着半截银色铁链——和三个月前绑在他冷藏车刹车管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