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希望的延伸

智能玻璃拼接的监控墙上，田芳芳衣领缝着的薄荷色试管在画面边缘忽隐忽现。

田凌云的手指悬在河西区3D模型上空，全息投影的光斑在他眼睑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昨夜翡翠耳坠被张阿姨摔碎的场景，此刻仿佛又在他脑海中浮现出张阿姨扭曲的面容。

“您真要接盘老周记的店面？”李厨师用雕龙纹的南瓜刀削着萝卜花，刀刃与案板碰撞的节奏像是某种暗号，“现在每天排队的顾客己经要绕美食街三圈了。”

田凌云从冷藏柜取出冰镇过的杨梅汁，玻璃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洇湿了袖口。

五年前那个暴雨夜，他就是因为盲目扩张分店，才让催债电话惊醒了高烧中的芳芳。

“李哥还记得咱们研发星空虾饺皇那周吗？”他着杯壁上的雾气，“每天报废三百笼试验品，后厨冷库堆得连蟑螂都冻成冰雕。”

智能点餐屏突然弹出红色预警，三号桌客人要求重做蟹粉捞面。

田凌云瞥见监控画面里张阿姨正在隔壁摊位比划手势，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微型投影仪。

上周她往餐车轮胎泼胶水的监控录像，至今还在美食街治安亭循环播放。

“这是改良版的黑松露和牛烧麦。”李厨师掀开蒸笼，琥珀色雾气中浮现金箔点缀的翡翠色面皮，“有位穿高定西装的老主顾说，要是能推出会员定制宴席……”

田凌云的手环突然震动，芳芳主治医生的全息影像在蒸汽中展开。

“田先生，儿童病区同意开设甜品站了。”医生胸前的星河投影徽章与病房灯带同步闪烁，“不过芳芳今早抽血时，偷偷把化疗药混进了星空奶黄包的面团。”

后厨智能消毒柜的蓝光扫过两人凝重的面容，田凌云打开加密账户，看着医疗基金的数字又跳涨了五位数。

他突然抓起雕花萝卜扔进汤锅，看着翻滚的枸杞在乳白高汤里拼出星座图案。

“把河西店的VIP包厢改成全透明厨房，让食客看着星空系列从食材变成艺术品。”

暮色降临时，张阿姨摊位前的全息广告屏突然播放起模糊的视频片段。

画面里戴着厨师帽的背影往汤锅倒入不明粉末，解说词刻意模仿田凌云沙哑的声线：“所谓祖传秘方不过是化学增香剂……”

路过的大学生情侣在田记餐厅前驻足，女生鼻尖贴着玻璃幕墙，试图看清后厨料理台上的试剂瓶。

田芳芳的主治医生第七次检查完智能病房的供氧系统，发现小女孩把化疗药水调成了荧光蓝色。

星空甜品站的试吃台上，薄荷色啫喱在银河投影里泛起涟漪，芳芳偷偷把注射器改造成的裱花袋塞进围裙口袋。

“爸爸你看！”智能玻璃外突然传来稚嫩的呼喊，田凌云抬头看见女儿举着会发光的听诊器，在病房全息投影里朝他挥舞裱花袋。

薄荷蓝的液体正从袋口滴落，在医疗地板上晕染出旋涡状的星云。

美食街的霓虹灯牌次第亮起时，清洁机器人底盘突然卡住半片翡翠耳坠。

田凌云蹲下身，发现耳坠防伪标识内侧的微型存储器，这次渗出的是暗红色酱汁。

就在田凌云忙碌之际，后厨的小刘也没闲着，他准备开启一场首播来为田记正名。

当消毒柜的蓝光扫过小刘被辣椒油染红的袖口时，他正用虎口夹着首播支架，往油泼面里倒醋。

“老铁们看仔细了！”手机镜头怼向翻滚的辣子，他抄起银筷夹起透明的面片，“田记用的花椒粒能照出人影，张阿姨摊上的辣椒面掺着墙灰呢！”

智能点餐屏突然弹出二十单星空虾饺皇的加急订单，后厨传菜口涌进带着花椒香气的穿堂风。

田凌云瞥见监控里三个举着自拍杆的年轻人正学着小刘的样子，把试吃视频同步到美食街首播广场。

李厨师突然掀开蒸笼，金箔点缀的翡翠色面皮在蒸汽中舒展，就像芳芳病房里闪烁的银河投影。

“叔，借您围裙用用！”小刘抓起料理台边的松露研磨器，黑色碎屑簌簌落在刚出锅的蟹粉捞面上。

他转身对着隔壁桌西装革履的老主顾咧嘴笑道：“陈总，您给评评理，上礼拜那碗秃黄油拌饭，是不是把您三高的指标都吃正常了？”

首播的火热让田记的生意越来越好，收银台的到账声不断，与此同时，医疗基金账户的数字也在不断跳动，而病房里的芳芳也在做着她的小事情。

医疗基金账户的提示音混在收银台叮咚作响的到账声里，田凌云摸到围裙暗袋中芳芳叠的千纸鹤。

昨夜小姑娘用化疗药水染蓝的折纸，此刻正在他掌心渗出薄荷色的水痕。

消毒柜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蓝光扫过冷藏柜玻璃时，他看见张阿姨摊位前全息广告屏的裂纹正巧拼成骷髅图案。

“田老板！”穿汉服的女生突然挤到料理台前，手机镜头扫过试剂瓶造型的调料罐，“能拍您熬高汤的陨石锅吗？我们美食协会要给您做专题……”

李厨师突然用南瓜刀柄敲响铜锣，三十六个盛着星空奶黄包的蒸笼同时掀盖。

琥珀色雾气漫过智能玻璃幕墙时，排队人群突然爆发出欢呼——小刘不知从哪弄来微型光谱仪，此刻正对着面汤做重金属检测。

首播弹幕炸开的礼物特效里，张阿姨摔碎翡翠耳坠的声音被彻底淹没。

当暮色染红美食街的霓虹灯时，田凌云摸到冷藏柜背面新添的抓痕。

三小时前还空着的医疗基金账户，此刻正随着会员定制宴席的预售金额不断跳动。

他弯腰捡起滚到料理台底的松露，发现黑色菌褶里嵌着半粒微型存储器，暗红色酱汁正顺着螺纹接口往外渗。

芳芳的主治医生发来全息消息时，清洁机器人正卡在张阿姨摊位前的排水沟里。

病房监控画面里，小女孩把化疗药水冻成的冰星星，正挂在甜品站银河投影的漩涡中心。

田凌云突然抓起雕花萝卜，在消毒柜蓝光里刻出会员定制宴席的星空标志。

霓虹灯牌闪烁第七下时，美食街治安亭的警报器突然响起。

田凌云看着账户里跳动的数字即将突破关键节点，指尖悬在河西店3D模型上空迟迟未落。

后厨冷柜深处传来细微的爆裂声，像是有人捏碎了冰封五年的蟑螂。